
她想,易空应该就是个好男人,可惜她在十八年前把他弄丢了。
凌睿发现何小萌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了,便打趣地说,难道上次聚会,你又迷离上他了。
何小萌只是轻淡地一笑,然后对小家伙说,今天想买什么,尽管给阿姨说。
何小萌很成功地把话题转移到小孩子身上。凌睿开始抱怨,从怀娃、生娃到带娃,仿佛她受尽了人间所有苦楚,好像她因为生了一个娃就因此撑起了一个了不起的世界。何小萌在附和的同时,多多少少有些羡慕。
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易空身上了。凌睿说,你没想到吧,易空结婚比较早,连娃都快要小学毕业啦。
何小萌尽力掩饰住内心的波动,说,是吗?他老婆怎么样?
凌睿说,张超和他关系好,听张超说,易空的老婆挺漂亮挺贤惠。然后她把话题一转又说道,我还听张超说,现在是易空事业的关键,能不能上位就看他现在的了。
何小萌说,男人是不是把事业都看得那么重?
凌睿反问,你说呢?你还不是把事业也看得那么重!不过说真的,易超这次上不了位,他以后再想上位,恐怕他的年龄就成了他最大的屏障。
小孩子突然嚷着要东西,不是他真得想要东西,他发现两个大人谈话谈得都快忘了他。
关于易空的话题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又被提起,当时凌睿突发奇想地问了一句何小萌:你是不是真得喜欢上了易空?
何小萌不置可否地应一句,也许吧,我也说不清。
凌睿有些惊诧,说:拜托,你现实点吧,初恋是初恋,现实是现实,就算易空再爱你,他能舍弃他那个缔造了一个共同的家的爱嘛。他舍弃不了,所以他没法和你在一起;他舍弃的了,你觉得他可靠嘛,他还配和你在一起嘛!
何小萌敲敲凌睿的小碟,说,吃饭吧,我的圣人。
何小萌和易空之间极少电话联系,他们要么是发短信,要么就是QQ,他俩觉得这样不突兀。
易空一喝酒就会想何小萌,想,如果当初两个人一直保持音讯,那他和她会不会结婚?她会给他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她在他身边是不是很幸福?
想着想着他就会发短信把自己的幻想告诉何小萌。何小萌并没有给他确定的回复,这时,他就觉得她和他之间隔着一层膜,看似很薄,但隔了这十八年却变得富有韧性,再怎么努力,他穿透不过去,她也穿透不过来。
何小萌也会把生活中发生的一些不大不小的事向他倾诉。她学会了烧一道菜,她要告诉他,并还发个图片过去。他问烧给谁吃的?她说,没事就学点手艺呗。其实她心里想告诉他,是想烧他吃。
在某个地方,总有一个人让自己充满憧憬。生活不紧不慢,但因为某个人却感受到一种幸福。
本来以为唾手可得,但现实总是很直接,它从不对任何人客气,易空在业务开拓上输对手一着,他竞职彻底失败。他情绪很低落,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好多同学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了,而现在,他还是小人物,并且似乎连希望也没有了。他选择了辞职。
老婆很理解易空,说,人生嘛,累了就给自己放个假,反正我们一家子也冻不着饿不着,只要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那就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老婆说了很多安慰鼓励他的话,但他心里当时恨恨不平,就粗暴地打断了她,说,男人不成功还是个男人嘛!
老婆说,成功有很多种,而你快乐地在我们身边就是我人生最大的成功……
过后想想,易空才发现自己真得很失败。这么多年他,他一直追逐自己所想要的成功,以至于他都把人生中重要的美好都忽略去了。
易空找张超喝酒。他说,没有原因,就是想喝点酒。
何小萌休假,她便想到去找凌睿玩。
凌睿明白,何小萌其实是找易空。
张超是个儒商,但在同学面前,他更像是个绿林豪客,那种豪气是一种身价的体现。如果去掉他的身价,别人就会说他是打肿脸充胖子。
张超在县城最美味的一家中餐厅订了个包间为何小萌洗尘。易空心里其实很不想去,毕竟他失业了,无形中他总觉得他需仰视才能看得见别人的脸。
何小萌知道易空的现状,当她见到易空,觉得他气色还不错,至少没有她想像中的那种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