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瑛儿,你说好笑不,俺下乡去村里做工作在大队里开会,一个女的硬要挤在俺的凳上一块坐,还要坐在俺的大腿上。”父亲回家,唤着母亲的小名把这事当笑话讲给母亲听,母亲笑笑不当一回事。
“是,我老子长的是还行,我长的不像我老子。”女人说。
“你是长的和你老子不像。”
女人突然记起了一个人,问:“你认识姜坂上姓姜的吗?他以前也在金溪建工队。现在是金源公司的老板。”
“知道,他一直在建工队,我在建工队没呆一两年,就出去了。你那时应该好小吧?”
“是,我没多大。那时爷娘都在金溪乡工作。后来才搬到港乡的。”女人望着他调侃:“哦,原来是大老板,自己包工程的。”
“以前是做工程,到处跑,现在年纪大了,不想自己做,就帮别人做,轻松些。一个月也拿一万多块钱工资。”男人有些小得意。
过道并排另一座位的男人插话了:“他过得潇洒,全国各地跑,美国欧洲都去过,台湾跟串门样,一年去几趟。我们这附近的人都知道。”
“哦。”女人挺直了身子,认真打量着他。手上粗砺的皮,很厚,和肉分开了。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只阔板的金戒指。脸上五官棱角挺直,年轻时,应该还是很耐看。现毛孔粗大,黄酱色的脸上布了许多突起的脂肪粒。骨架宽大,衣服穿的熨贴。袖腕间露出一款表。男人看到女人的余光扫到袖腕,他微抖动手:“二万,欧米加的。”
女人说:“我一上车,就看到了。”
男人笑了。
女人问:“你到欧美去旅游,是跟团还是自己拿着翻译机自助游。”
男人说:“肯定是跟团,那么大的地方又不通语言,走丢了怎么办?”
女人笑了,“经常去吗?”
“没,欧洲就去过一次,经常去,哪能吃得消。”
“台湾,怎么经常去了?”
坐在过道那边的男人笑出声了,忍不住插话:“台湾一年要去几次,那边有个女朋友。”
“哦。”女人回过头来望着身旁的男人。
“嘿嘿,一年去两三次,那边有个好了二十多年的相好。”男人笑笑。看样子,他周围的人都知道这事,他也不回避此事。
“怎么认识的?”女人问。
“以前公司在福建,租了她的房子,她住在楼下,进进出出就熟了。她丈夫不在家,在日本做生意。慢慢地有感情了。一直就这么下来。”男人说。
“理解,出门在外哪能没一两位女朋友?很正常。”女人说。
“你理解?”男人笑着问。
“理解呀!这是人类正常的情感和生理需要呀,憋屈多难受,不符合人性。”女人坦诚说。
“我老婆不这样想,应该让你给她洗洗脑。”男人望着女人。
“你老婆知道这回事吗?”女人问。
“不知道。肯定不能让她知道。我有两个儿子,还要她管呢。再说,知道了对她也是伤害,她会受不了的。”男人说。
“对。是没必要让她知道。你这点做的好,这是对她的保护。你是个好男人。刚才给你说那个住在我屋旁边的姓罗……,罗什么,记起来了,罗华生,他在这件事上,处理的就不是很好。现在搞的很被动。”女人很赞同他的说法。
“我也想起来了,罗华生,做事太高调张扬了,想帮那个寡妇,私下暗底里就行,结果弄成个生死架。子女面子在街上都丢尽了。他现在没出去做工程?”男人问。
“没。中风好几年,差点瘫痪,现在好些,拄根拐杖在街上走来走去。她老婆不怎么管他。”女人说。
男人说:“我家里照顾的妥妥帖帖。没一点风波。不这样,那能在外面玩的动。”
“你女朋友怎么又到台湾去了?”女人问。
男人说:“他男人的父亲国民党时去了台湾,他后来去台湾投奔父亲,就全家留了下来。当时她去,真舍不得,那么多年的感情。她有老公,俺有家,不可能的事。她到了台湾,打电话让我去,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