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番话说的容易得罪人,但盛济世总是一副毒舌又有恃无恐的样子,从小到大都这样。
朱老板被盛济世说到了痛处:“我没有资格入商会,还不是因为你害的!”
盛济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是了,朱记米铺,我想起来了。朱老板以次充好,欺骗我盛世商行,差点因为卖了你们家的糟糠之米而毁坏名声。做生意最讲究买卖仁义,可你们毁坏仁义在前,就不能怪我们盛家不给你往高处爬的机会了。”
“哼,盛济世,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这么对我的,我们走着瞧!”
朱老板说不过盛济世,扔下一句狠话,转身便走出了晚宴大厅。
我提醒盛济世道:“小心他报复你。”千防万防,难防小人报复之心。
盛济世不以为然:“不过蝼蚁而已,何必在意。”言下之意就是不将这个人放在眼里了。
我又道:“你不是记不住事吗,怎么会记得那个朱老板卖假米的事呢?”
盛济世回道:“他差人送金银珠宝来贿赂我,想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把货继续留在盛世商行里,我当然印象深刻。”
我继续问道:“东西退回去了?”
“退回去?”盛济世眯着眼睛微微笑道:“那可不行,入了我盛家大门的东西,哪有退回去的道理?我全都收下了,谁让他用的明目是送给我的新婚贺礼呢?”
狡猾如盛济世,果然像是这只小狐狸会干的事。收了钱财不办事,怪不得朱老板明明做了亏心事,还敢找上门,可不就是盛济世自找的。
2
盛家大太太,也就是盛济世的亲妈,差人喊我上门,说是有体己话想跟我说。
说体己话这个借口还是破天开荒第一次,我琢磨着要不要配合着赏个脸去一趟,琢磨了一秒钟后,我决定——不去,坚决不去。
这个时机选的太过巧合,盛济世出差到外省去了,我一个人上门显得有点孤军奋战。
我随便搪塞了个卧病在床的借口,安心在家里好吃好喝着,所以陈安安又一次上门来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舒舒服服地喝下午茶。
陈安安见我无所事事,生气地指责我道:“年若华,你分明什么事情也没有,居然敢公然违背姨母的意思!你眼里还有盛家人吗?”
“横竖我要嫁的人是盛济世,又不是嫁给他妈,那么听他妈的话做什么?”回答完陈安安的话,我对着我们家地佣人吩咐道:“下次这位陈小姐再上门的话,一定得拦住了,没有提前三天预约拜访,就不能放她进来。”
“是,小姐。”佣人应下了话。
“年若华!”陈安安气极:“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比了比陈安安的身量,一本正经道:“陈小姐这话说的有问题,你瞧我的眼睛这么小,而你人这么大,试问我该如何将你放在我的眼里呢?”
“你!你!你!”
“好啦,别你你你的了。”虽然逗弄一点就炸的陈安安挺好玩的,但我可没兴趣陪这位大小姐打发我的下午时间,于是便说道:“陈小姐要是有闲心留下来用个下午茶的话,年家自然会奉上一盏热茶。但如果你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忙的话,我们家也就不留你了。”
陈安安在我这里讨不到便宜,便回去将盛济世亲妈这位大佛请了过来。
陈安安扶着盛家大太太的模样,让我想起了“狗仗人势”四个字。
心无城府的陈安安好对付,但是长于后宅的当家主母可就不一定了,尤其这位主母管理的后宅里有位死对头,这位死对头偏偏还是我的亲姨母。
说起我的这位亲姨母,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得很。凭我们年家在商界里的权势,怎么着也能为她找到一门好亲事,偏偏她只喜欢盛家的当家老大,也就是盛济世的亲爹,给人家当了小妾。当就当吧,她还撺掇着盛、年两家再结姻亲,这才有了盛济世与我的婚事。
明眼人知道的都说这是亲上加亲的大喜事,自此以后商界圈里的事儿将由两家老大说了算。而妇人们则会在饭后闲谈,这门亲事是为了将我弄进盛家,给我亲姨母搭把手,助她稳固在盛家的地位。
说实话,我实在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在姨母出阁的时候,我便同她说过了,今后只当不认她这门亲戚,日子过得是好是歹,全凭她日后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