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举不过损人八百,伤己一千,愚蠢得可笑。
见谢淑影对她的挖苦无动于衷,曲凝烟越加得意,笑着让丫鬟入内。
她坐在榻前,将丫鬟送来的药端到谢淑影跟前,“我给姐姐熬了点补气养血的汤药,姐姐您可一定要喝哦,姐姐若被放血抽干了身子,妹妹我此生愧疚难安。”
心窝子宛若被流矢击中,痛得不能忍受。
纤瘦无力的身子弹坐而起,淑影咬牙切齿对满面得意的曲凝烟怒目,“是你让他这么干的?”
欺霜赛雪的肌肤是一片片暧昧的红紫痕迹,令人浮想联翩。
曲凝烟笑靥如常,眸中藏着阴毒的冷光,她将手中的药递到谢淑影的唇边。
淑影怒而将这一派虚伪的好意打翻,苦涩的药汁倾翻了一地。
那些疼痛委屈化作苦涩从舌尖一路漫进心扉,如黄连一般。
淑影越动怒,曲凝烟越得意。
曲凝烟缓缓起身,声调似哀怨实则挑衅道,“姐姐你误会凝烟了,凝烟对姐姐感激都来不及,如何会让王爷做出伤害姐姐的事,只不过姐姐命中是凝烟的解药,凝烟要治心疾,只有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血做药引。”
如晴天霹雳震于耳际,谢淑影握着锦被不可置信,瞪着好似歉意负疚的曲凝烟,“你说什么?”
半副春光外泄,红痕凝雪色,春色无边。
曲凝烟自行脑补某些令她痛彻心扉的片段,心如猫抓。
嫉恨中眸色阴冷,阴险刻薄的嘴脸撕裂伪装的柔弱温婉。
“跟你说话真费劲儿,你以为月沉真的受你威胁才愿意娶你,月沉不过是太过心疼我,他不愿意看我疾病缠身被病痛折磨才会费尽心机替我寻秘方,这秘方需要阴年阴月阴时出生之人的血做药引,这血也特殊得很,需要在月圆之夜喂此女喝下寒魂散,之后和男子欢好后放出的血才有效,月沉寻了许久,终于意外发现最讨厌的女人竟然是最适合我的解药,你说妹妹该不该感谢姐姐。”
万箭穿心的痛。
淑影不管是否身无寸缕,掀了被子对曲凝烟露出瘀痕遍布的身子。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凭着自幼的心疾,曲凝烟更能博得萧月沉的怜爱。
可她将他放在心窝子里珍藏了八年,他不接受便罢。
怎么能如此冷血无情践踏她的生命和尊严,拿她的血和痛,呵护成对另一个女人入心入肺的在意和疼爱。
从来带着坚毅的眸子里,满是伤涩无助的脆弱和凄惶。
苍白的唇瑟瑟发抖,嘴中喃喃自语。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被残忍激痛得几欲疯狂,淑影匆匆披了衣袍,赤足蓬头散发疯了一般朝房外奔去。
书房内沉香袅袅。
头戴金冠,一身月白色华服的男人正埋首锦檀案前,认真阅章提笔。
“萧月沉......”书房门被推开,愤恨尖锐声打破一室宁静。
淑影赤足奔入,一身白色亵衣凌乱更显得她疯癫无礼。
对上男人陡然抬起朝她射来的锋寒锐芒,她仓惶顿足不敢上前。
身子因激动和沉急的呼吸而瑟瑟发抖。
没料到谢淑影来得如此之快,萧月沉坐在书案后微愕,瞬间震怒。
“放肆,本王的名讳岂是你能随意呼喊。”
她狼狈不顾仪容,蓬头散发的模样令他蹙眉不悦,“你看这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不悦的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顷然流露。
心端如被刀刃划得千疮百孔,淑影泪眼凄迷。
陡然对着利用他,伤害他的男人咆哮道,“既然如此厌恶于我,又为何要求娶于我,你说啊?”
喉头哽咽,那些因为痛楚的呜咽声活生生哽咽在嗓子里,不流露出一声,苦涩全吞进了肚子里。
手中紫毫笔随手一扔,萧月沉挺直的身子斜靠在檀木交椅扶手上,冷笑道,“这京都谁人不知道你谢淑影倾心于本王,你连做梦都盼着能嫁给本王,如今你入了王府,你是正妻,凝儿是妾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这不都是你去哭诉才求来的结果”
无情冰冷的字字句句如淬了毒的暗器,一颗颗打在深爱这个男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