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猎人不明白蛇花子是什么意思,老板告诉他,蛇花子是专门捉蛇的,要想搞到大蛇、毒蛇,就要从蛇花子手里买。蛇花子是弄大蛇的,从云南一路赶过来,那蛇嗷嗷好!
大p问:“不都说你们永州产蛇吗?怎么还要从云南赶过来?”
胖老板叹口气:“这都是那个啥子柳宗元给害的噻!全中国都以为柳州到处都是毒蛇,其实么,永州哪有那么多蛇啊?!永州这地界,跟湘潭、岳阳差不多,蛇是有点,但是也不多噻,所以大多数都是人工养殖的,除非就是从云南、广西赶蛇过来!”
光哥就笑了:“不对啊,你们也有大蛇嘛,莽山不就有蛇神吗?”
老板自己也嘿嘿笑了,说:“你自己都说是蛇神了,咱们哪还敢吃神嘛?”
我对所谓的“赶蛇”有了兴趣,问老板这蛇不是捉得的嘛,怎么还叫“赶”呢?
老板说,小伙子,你是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噻!小蛇嘛,平时都在一个地方不动,随便捉噻。大蛇嘛,天下大蛇是一家,天南海北,有的上山,有的下水,往哪里跑的都有嘛。要捉大蛇,就得顺着蛇道,撵着蛇走,有时候走个几个月半年都是有的噻!
老板见我们不信,急得满头汗:我说的都是真的么!我听赶蛇的说,有的大蛇别说顺着山水走,还都成精了,能幻化成人形,扒着车走呢!
说完这些,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扯,忍不住笑了,猎人和大p更是笑得差点要趴在地上。
我和光哥没笑。
我想起了金杯车后面那个人形怪物,秃子说是一条大蛇,难不成真的是大蛇幻化成人形,扒着车走?
不过,光哥怎么就一眼认定那是条大蛇?
我看了看光哥,他面无表情地坐着,端着桌子上的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碗。
说话间,蛇花子来了,我们也好奇跟着看看热闹。
捕蛇人有两个,一老一小,站在外面,他们穿着旧军装,腰上系着一个蛇皮袋,这袋子里涂满了蓖麻油,蛇爬不出来。
那老头满脸是疤,像是被什么东西把整个脸咬烂了,一只眼是瞎的,另外一只浑浊的眼死死盯着我们,嘴角无意识地抽动着,牵动着满脸疤痕,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又冷又毒辣的蛇,一条老蛇。
老蛇身边跟着他徒弟,也是一个瘦瘦小小冷冷的半大孩子。那孩子看着我们,明显有些拘谨,畏畏缩缩的,像一条怯生生的小蛇。
老板热情招呼着他们,又小声给我们指点,这老头是着名的捉蛇人,一辈子在云贵一带捉大蛇,有一年,他赶着一巨蟒蛇从桂林到西双版纳,整整赶了三个月。
你们看,他脸上那些伤,全是蛇咬的,他身体里带毒,别说蚊虫不敢叮他,就是吐口唾沫,都能毒死一堆蚂蚁!
这捕蛇人吧,可不容易,手艺都是祖传的,你们看他们衣服上的扣子,都是自己缝的,里面是用臭虫和蜂蜜做成的『药』丸,被蛇咬了,咬开扣子就能解毒。那腰上扣的是一副六块装的竹片腰牌,那东西可以伸缩,防止大蛇缠腰。
老板过去和那老蛇谈价钱,老蛇人没理他,却盯着我们挨个看,最后用一种特别的语调恶狠狠说了两个字:“不卖!”
他的发音有些奇怪,听起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发出像蛇一样嘶嘶的颤音。
猎人急了,拉开包,掏出一捆人民币砸在桌子上:“为啥不卖?!”
那人不理他,斜着眼盯着我们,末了说了一句话,转身走了。
我当时在旁边,听得真切,他说的是:“七横八吊九盘树,阎王背上蛇缠腰”。
猎人跳着脚骂这老蛇眼瞎心也瞎,看不出来我们都是京城来的贵客,活该没钱治眼睛!
老板在旁边死死拖住他,又拼命给我们使眼『色』,意思是那两个捕蛇人不能得罪,几个人连劝带骗,硬是把猎人拉回饭店。
到了饭店,老板让伙计赶紧上了蛇血酒,让我们先喝一杯去去火气。
他说,这蛇血也是治病的,从前一些老年人骨头疼,神经痛,这是老病,看不好,只能用偏方治。这偏方就是找一条活蛇,给它倒吊在树上,一刀砍掉蛇头,人在底下痛饮蛇血,每天喝个二、三条,半个月就好了。
他又招呼伙计,把藏在地窖里的最后几条野生蛇拿了出来,差不多有五六条,有大有小,花花绿绿,在笼子里扭动着丑陋的脖子,嘶嘶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