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板找我,“没人听你的歌,至少穿的讨喜些,长得不难看的姑娘怎么就把自己包裹的这么严实呢。你上班别带着情绪,多笑笑。”
我说,好。
一个破酒馆唱歌的,还有竞争。来了个嗓音不错,长相姣好的女孩。青春活波,笑起来跟朵太阳花儿似的。
真羡慕她啊,好像那才是活着。
雾希酒馆,其实也是个饭店,连锁的,文艺小清新,接什么生日,求婚,各种宴。白天吃饭,晚上喝酒。
每晚8点开始有歌手来唱歌,一直到凌晨三点。前半场是个小乐队,唱3小时。后半夜就是我,唱些我自己写的歌。
一开始,老板还是有点欣赏我的,因为我是他朋友介绍我来的,说我参加过某个小选秀,名次不错。
哈哈,纯属吹牛。
我不过是递了张申请表,准备了几首我写好的歌,就奔现场了。抱着吉他,弹了一首。
我的曲风,唱词独特。评委老师各抒己见,戴眼镜的女老师说,这姑娘很有个性。梳着大油头的男老师却用笔点着桌子,轻飘飘留下一句,红不起来。
一语成谶。
女老师喜欢我,我便一路走到50强。50进30的时候,我在后台遇到了大油头的男人,我本应该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老师好。可我突然想起,上次我看见他,他曾捂嘴跟另一个女老师窃窃私语,满眼嘲弄的看着我。敏感而倔强的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离开了。
那天录制过程中,我和他吵起来了。其实我只想好好唱歌,作为一个新人,很多地方还不明朗,就已经被丢入是非之地。
《夏栖》这首歌我写了很久,我十分喜欢。导演组也觉得不错,我一曲唱完。大油头的眉毛拧巴在一起,嘴巴像吃了柠檬,小声嘀咕,“就这样的还护着,二十年的音乐白做了。”饶是戴眼镜的女老师听见了,便和他理论起来。
我见不得女老师受委屈,脑子一热,拿着麦克风冲台下吼:“闭嘴吧,你个垃圾。”我承认我太冲动,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大油头,但他转瞬反应过来,把他憋在心里很多天的脏话一股脑的朝我抛来,我毫不示弱,用我的家乡话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节目早已终止录制,工作人员紧急控制场面,导演把我强制拉下台,让我在休息室里冷静一下。他去安抚评委们,顺便了解情况。
不一会儿,导演回来了,蹙着眉头有些为难:“小粥,吴川毕竟是导师,你不该先开口骂他。要不,你……”
“不用了,导演。”我打断他,我知道他想告诉我退一步海阔天空,要顾全大局。
但我是狭隘的,狭隘到只随自己的心。
大油头吴川也算圈里有名气的,我走了,他也没留下。这是我没料到的,节目组原本是打算丢卒保车。
离开选秀,我一个朋友介绍我到雾希,一开始我很喜欢这里。熬着我的夜,在黑暗里唱我心爱的歌。
偶尔还有心情不佳的顾客,欣赏我的歌。
有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每晚都会在固定的位置,一边喝酒,一边听我唱歌。
他望过来的眼神逐渐炙热,即便我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也能察觉。
他喜欢我,我知道。他说,“我的歌词里有一种描述不出的孤独,但听完一整首却又有想要活下去的希望,很治愈。”
当时的我笑了,他听懂了我想诉说的一切。
我们在一起,生活中的他,有一些丧。他十分优秀,事业也很成功,只是太多事情常常压的他喘不过气。
疲惫的时候,他抱着我,在我耳边呢喃,“粥粥,我抱抱你,一会儿就好。”他的头埋在我肩膀上,我用手缓缓的拍着他的背。时间久了,晃神间都有了节奏,能写上一首歌。
我仿佛成了他的养料,想把快乐输送给他。
于是我努力的当他的太阳。我想要变的更优秀,想替他分担。
刚好,有一个朋友约我做点小生意。我瞒着他,投了一笔钱。
我幻想一切的美好,却被生活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生意失败,朋友消失,欠下一些钱,我自己承担。
我企图把这件事隐瞒,我想靠自己。结果有一天,他回家的时候冲我发脾气:“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这么傻,你缺钱可以跟我说,自己扛着算什么。”我鼻子酸酸的,拽着他的衣角,“我不想你太累,我想替你分担,有一天你不想再做那些事。我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