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在为他的离开做准备了。
那一年他还是照例每天去树林砍一捆柴火回来,家里的水没有了他就会去挑水,奶奶让他做什么他也照样去做。没事的时候他会坐在小院的凳子上晒太阳,我有时候会去他旁边坐坐,不说话,偶尔瞥他一眼,他的眼睛总给人一股很忧郁的感觉,眼里闪烁的泪光也从来不曾散去。他会回我一个笑脸,直到他走了,我才理解到,那个笑带着释怀和解脱。
爷爷走的前一天还是和以往一样,在墙角里吃着那个白面馒头。奶奶过去说了一顿,话说的很重,爷爷赌气不吃了,奶奶也没好气,没管他。第二天早上爷爷早饭也没有吃,爸爸不太放心,让我跟着爷爷。
我在远处不紧不慢的跟着。家门口出来走几分钟就是我家的地,那边有一个斜坡,他走过去我有点看不到,我以为他只是去上个厕所,我就在一边等着,久久不见他回来,不放心才过去找他。
我是亲眼看着爷爷在我面前倒下去的,十二岁的我竟然连一点可以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大人都在对我说,你应该立马跑回家拿个刀下来把绳子割断,可是我没有。
我试图去拉扯,我以为我可以,那根小小的树枝会被我撼动,可它就是一动不动。着急的喊了大人下来,放下来的时候爷爷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农村的我们很少有人会那些所谓的急救知识,就这样,我亲眼看着爷爷在我面前没有了气息。
很多时候我都在自责中度过,觉得是我害了他,这件事也成了我童年最大的阴影,久久不能释怀,也无法释怀。
爷爷选择用极端的方式结束了他的一生。一个被贫穷扼住了咽喉,想要从中逃离,却无法逃离的人生。
不是悲惨,而是另一种解脱。那个地方,不会有那么多苦难,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不用担心谩骂。
那个地方只有快乐。
篇三:把她放在桌子上挺进去 男友喜欢我帮他含下面 男友趴在我身上轻轻动
雨扯不断地下着,天雾蒙蒙的一片,玻璃、镜面蒙着一层水气,如同玉荷脸上的毛毛汗。透过窗子望出去,小区花径上行走的人,影影绰绰,有了几分虚幻的感觉,一个人的高高挺拔的背影,一如她的初恋。
她想他了,不知觉地搬出一摞发黄的稿纸,一滴眼泪滴落在上面,洇开,像看一朵绝美的彼岸花。这摞稿纸她保存三十五年了。
那年玉荷十八岁,闺蜜学声乐,报考了音乐系,他是闺蜜的音乐老师,在固定时间来闺蜜家教其练声。他们相遇了,双目对视一刹那,玉荷就有挣扎逃窜的感觉,那眼神磁性、温暖,柔情似水,让人欲罢不能,甘心情愿沦陷在他的波光潋滟里。
他本是县剧团的小生,一米八的个头,深邃的眼睛,眼白清的发蓝。挺直的鼻梁,像出自雕塑家的手。嗓音磁性,深沉。手风琴拉得很出彩。剧团解体后,他被分配到县广播站当播音员,当时22岁,风华正茂的年龄,被许多情窦初开女子暗恋着,是众多未婚女子择偶的标配,心中的男神。
他们相爱了,爱得投入忘我,他省吃俭用,用他微薄工资给她买包包,衣服。晚上打开手风琴,对着她边拉边唱《我心中的太阳》《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他感情炽热、浪漫,俩人走在街上,是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们的外貌协调秒杀路人,回头率百分百,觉得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
他从小就进了剧团,只有初中文化,对播音工作很投入,很用心。每次播音前,将稿件看数遍,翻查字典,甄别前鼻音和后鼻音的不同,是小城头号男播音,刷粉无数。知道玉荷喜欢写作,总是给她带一摞一摞广播站的格子稿纸。
玉荷首次高考因几分之差失利,八十年代初高考升学率很低,王荷在班上也是学霸。准备第二年复读再战,遇上他整个心思在恋爱上。拿玉荷自己的话说:忐忑不安、六神无主、心慌、焦虑,才下眉头、即上心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所有恋爱的感觉轮番个遍,他是她的全部。她饱尝了爱情的甜蜜、苦涩,她缠绵悱恻,除天天给他写情书外,她无暇也无心温习功课。
高考前夕,他亲手为她熬得鸭汤助战,她心里知道不过是陪考,不值得这份仪式感。
落选是自然的,不久,他绝决地提出分手,以他要调回父母所在的城市为由。为了让她死心,他还拿出己考上大学的前女友招他回归的信。
她深知美貌不能当饭吃,一个落榜的高考生跟他并不匹配。玉荷铁定了他是瞧不起她,用习俗功利在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