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业两年后,海边的夜晚凉风习习,同学聚会好不热闹,国师也在其中,他喜欢的女生也在。
棕榈树林里搞烧烤的人很多,国师他们是其中一拨,他们烧烤的旁边搭了一个歌舞台,不知道是谁点了陈奕迅的《一丝不挂》,却没有人上去唱。国师静悄悄地走上台,握着话筒,唱了那首《一丝不挂》。有句话说,写歌的人假正经,听歌的人最无情,那么唱歌的人却是满含深情。后来,他爱上了这首歌,成为他去KTV必点的歌目,因为他喜欢的人喜欢听这首歌。不知道现在他还唱不唱,大概不唱了吧。
这是他在我们初次相识的那晚喝醉酒后告诉我的秘密,为了不占他便宜,我也将我的一个秘密告诉了他。
国师喜欢张国荣,哥哥的电影,哥哥的歌他都喜欢。他还喜欢看王家卫的电影,记性极好,总是记得王家卫电影里的每一句台词。
后来,我们见面次数多了,经常聚在一起,只要去KTV,只要国师在,我喜欢帮他点张国荣的歌与陈奕迅的《一丝不挂》,他总会谦逊地说一句:“我唱不好。”国师喜欢的歌里,大部分我都觉得极其好听。他还喜欢一首乐曲《骑士王的荣耀》,那时候他和我说过:“这首曲子我听了2年多,没有换过。”
当时,我还调侃过他:“你对钟爱的事物总是很长情,不知是好是坏。”
我答应国师会写一个《骑士王的荣耀》的故事,只是我很懒很懒,说过的事情也没有尽心意去完成。总觉得是好朋友,还有时间,以后再写吧。然而,时间却是最无情的,很容易摧毁一段关系,吞噬从前的喜好,也让我们忘记从前的事。就如这首乐曲,国师已经不听了,我对写故事也感到力不从心。
六年前的深秋,我去武汉探望朋友,帮他带回了被他遗忘在武汉的吉他。他来我这里取吉他的那天是他的生日,他并没有和我说那天他生日,只是淡淡地请我吃了一顿饭,我是后来听阿德说起的。
那年,我去武汉探望朋友,临行前我告诉他:“我要去武汉了。”
国师无奈道:“我也想去,但又怕回去。我还想我的吉他。”
我笑说:“我帮你把吉他带到深圳来不就行了?”
国师打了一个激灵,弹跳起来说:“(三个笑脸,一如既往的标配贱兮兮地笑脸)真的,真的,我怎么没有想到。你帮我带回来就可以了嘛,这么简单,我怎么没想到。”
我调侃他:“因为你是二货。”
国师回了一句:“我擦……”
《三国杀》这款游戏非常流行的那几年,我经常约国师一起玩《三国杀》,但是我技术比较菜。按照我这种菜鸟玩法,是要被人吊打轮番凌虐的。好在,国师还算有些人情味,每次都给我放水,就算我们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他能分析出谁是忠臣、反贼、内奸,并将名单透露给我,保我不死,能让我活得久一点。末了,他还总会忧伤地说一句:“像我这样的叛徒,我连自己都鄙视自己。游戏不该这么玩,应该有竞技精神,凭实力独霸天下。”
即便这样,我依然早早暴露了自己,然后被人一刀狠狠的结果了。每次我挂了的时候,血掉完,头像变成灰色,国师笑得前俯后仰:“你这智商,只适合去工地搬砖,不适合玩游戏。”
我怒回:“擦……”
我一直记得,我和阿德去他家找他玩,看见他的电脑桌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一个男孩戴着牛仔帽和三个美女在大理的牌楼下的合影。这是国师去云南旅游的时候,与结伴队友的合影。
我笑他:“你没有妹子也不用这么自我安慰吧。”
他说:“我的基友们因为这张照片不知道有多羡慕我。”
在我离开深圳的前夕,我和阿德、国师以及李勇,我们西乡四美去东门逛街,其实我是陪他们三个大男人去买衣服的。逛累之后,我们坐在一家餐厅休息,餐厅外一个路过的人径直朝餐厅玻璃门上撞去,撞上的那一刻,我们四人爆笑,笑到前俯后仰。当时,只顾着好笑,完全没担心那人疼不疼。然后,我们四人中,不知道是谁率先说起小时候发生过的一件类似的糗事,从这里开始,那天下午,我们衣服也不买了,就坐在餐厅里爆料了一下午的糗事。每个人轮流讲,好像要把从前的那些不堪或尴尬的事从身体里掏空,然后撕烂揉碎在我们拖拉机般地笑声中;我们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也好像是为了和我告别,以此来掩盖不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