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为了缓解低气压的氛围,让我们这三分地儿也沸腾起来,便问国师:“嗨,哥们,玩骰子吗?”
国师淡定地看了我一眼,不说好也不拒绝。我心想,沉默就是答应。我举起骰子摇晃的时候,国师才对旁边的星期天说:“你也来。”
我摇晃了半天,将骰子筒倒扣在桌面上,并和国师他们说了规矩:“比大小,输了认罚,谁不认罚谁就是小狗……”
我还没说完了,国师在一旁偷笑,我不知道我的哪个词逗笑了他。星期天却在一旁紧张兮兮地问我:“输了惩罚是什么?”总算有一个脑子没打结的,还算清楚的,知道问怎么受罚。
我说:“输了就玩大冒险。”
国师有些不安:“不会玩很大吧,喝酒可以吗?”
我坚定地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不——可——以。”
“那我可以选择不玩吗?”国师贱兮兮地问我,“不可以。”我又一次坚决的回绝了他。
几轮骰子摇下来,国师和星期天都败在我的手下,敌不过我的精湛技术,国师更是连连惨败,叫苦不迭,每次轮到他“大冒险”的时候,他都蒙混过关,完全没有大冒险精神。愿赌服输的精神在他这里也一点都没有发扬好,男子汉气概全无,英雄气短。
晚上的生日宴,他恰巧又坐我旁边,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框框在生日宴上准备了“深水炸弹”,扬言“不醉不归”,在座的十几位壮汉都面面相觑。第一轮互相礼貌而友好地敬酒结束后,大长桌上开始出现喝酒阵营,互相“拉帮结派”,为了让别人多喝一点,劝酒的理由无所不用其极。那时候,真是年轻呀,喝得起,也玩得起,友谊万岁。
国师坐在我旁边,星期天坐在国师的旁边,又加上在KTV唱歌时,我们三个也坐在一起,又一起玩过骰子,别人找我们喝酒时,我们三人心照不宣地一致对外,成立“统一战线”,成为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当别人不断向我“敬”酒时,国师就“嚯”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举起酒杯为我挡酒,一扫玩骰子输掉不愿接受“大冒险”的贱兮兮的小怂样。
不可思议的是,生日宴上,寿星框框没有醉,我和国师反而喝醉了,说好的“统一战线”一致对外的星期天,几乎一杯酒都没喝。后来怎么结束的,怎么回去的,和我没什么关系了。一个喝断片的人,是没资格说酒如何好喝的。
只记得第二天我还要去参加英语考试。隔日醒来,脑子沉重得像一颗铁球,喝了杯温开水,匆忙赶去学校参加英语考试了。考试结束后,国师发来短信,问我有没有事。这小伙子不错嘛,懂得关心前辈。我回完短信,刷qq空间动态时,国师更新了一条动态:
小牧姐的性格,让我想起坠落天使里的莫文蔚,原来快乐的方式真的不是只有一种……其实醉生梦死不是酒,只是一种水而已。
那次生日宴之后,我和国师有很多天没有见面。我差点忘记在六一那天认识这么一个小兄弟了。直到有一天,深圳刮台风,下暴雨,国师在QQ上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忘记带伞了,我在地铁里买了一把新伞。
我问:你把那把旧伞扔掉了?
国师回复:那把伞坏了。
我回他:坏了也好,是需要一把新伞了,那就把旧伞放下吧。
国师回复:从来都没有开始过,何来的放下(还配了一个白眼的表情)。
有时候,最难放下的反而是一些你从未真正拥有过的东西。我喜欢塞林格的《九故事》,说句实话,赛格林的《麦田里的守望者》没有《九故事》更让我动心。《九故事》里有一个故事是《献给爱斯美的故事——怀着爱和凄楚》,这篇故事总让我想起国师。
国师的“一把伞”的梗来自于那天他喝多了酒和我讲过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我没想到他会在买了一把新伞后再次和很久没联系的我提起“那把旧伞”。
大学时期,国师喜欢一位女生四年,两人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他从未表达心意。毕业的时候,国师准备向女生表白。他约了女生在操场等他,他们见面后,国师还在酝酿如何将爱意说出口,女生却先他一步告诉了他:我找到男朋友了。他僵在原地,脸上带着凄楚。大学毕业之后,国师带着女生留给他的那把伞南下深圳,陪他走过有风有雨却没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