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幸运,高一开始便与她分到同一班级。
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高中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一直不相信一见钟情,而今却是信了。我对那个三年前匆匆瞥过一眼的女生,念念不忘至今。
前两年的底子好,如今说忙也忙,说闲也闲。教室前黑板右上角的数字一天比一天少,班主任开始温声细语。
这一切都在不停地重复着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高中已经接近尾声。
我们即将分离,到天涯,到海角,不可能再有三年前的幸运。
又想起他以前送给我一只耳机,小曲儿唱着《小幸运》。以后还会听到熟悉的风声,雨声下课铃声,却不会再有她,在教室里小路上,操场上,轻灵的声音,淡然的双眸。
我却做不到祝福她,心甘情愿的希望她拥有自己的幸福。
好自私。
然而,然而我又不敢去表白心意,在这样一个时间,面对那样一个人。
今朝诗曾经对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憋了半天,对我吼了一个字:“怂!”
或许。
然而面对感情,谁又真的勇敢过。
我怕,如果在那份心思,那颗为她跳动的心悉数摆在她面前,她会厌恶。
我看到过她拒绝喜欢她的男生,看到她微皱的眉头,看到她向来清淡的眼眸中闪过的不喜。
那样,毫不掩饰。
“郝书一,我从来都不相信爱情。”某天晚自习下课后,班里照例有几个人留在座位上做题,十几分钟后,又只剩下了我和她两个人。
她低着头,轻灵的声音,有些落寂。
“我……呵。”她苦笑了声,忽然抬起头:“郝书一,我们会做一辈子朋友的吧?朋友。”目光灼灼,眸子里散发出来的是我从未见过的颜色,我看不懂的颜色。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对她微笑,点头:“嗯。”
那天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这样问,我都不知道,也没有过问。
她若不想说,怎样都无法逼迫。
我只知道,我答应过她,我与她,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只是朋友。
所以我要怎样告诉她,那被友情包裹着的喜欢?
六月。
还是好的,同一考点,还有机会多见她几次。
父母拉着我,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我应着。
余光中忽然瞥见熟悉的身影,竟是孤单一人。
“妈,我看到同学了,先走了。”我从母亲手中抓过书包甩到肩上,与母亲说了句便向她跑过去。
“冬。”我向来只喊她冬,寒,太冷。我看了看周围,竟没有一束聚在她身上的目光。
“你——”
“嗯,一个人。”淡淡的语气,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眼睛,看不到里面的颜色。
“好了,快走吧。”她抬头对我笑了一笑,双眸依旧淡然。
一路上只是沉默,我也忽然无话可说。
“冬。”进考场之前不喊猪头,忽然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只一下,便松开。“加油。”
她微笑,“嗯,加油。”
成绩出来后,班里人聚了聚。我问了她的成绩,与我的差不多。
我道了句“恭喜”,便回到了男生堆里。
没有秦照时来挡酒,真是麻烦。
酒精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漫开,我有些恍然。
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以朋友之名继续待在她身边。
聚会将散,我又找到她,女生三三两两地抱在一起,或哭或笑,他她抱了抱身旁的女生,却只是微笑,“我们还是朋友,以后又不是不能见面了,哭什么。”
但我却看到她眼里闪过的光。
“冬。”我站在了她的座位旁,唤她。
她转头,微微皱了眉:“你喝酒了?”
“嗯。”我点了点头,“冬,你准备去哪里?”
“s大建筑系,你呢?”
我对她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摄影的话,M大比较好吧。”
“嗯,再说吧。”
“喂,郝书一。”她忽然拽了我的衣角,“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