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一会儿,二子和虎子扔下手里握着的草,激动的脱鞋下了河,跟着我们一起兴冲冲抠起虾窝来。
傍晚逮完虾,数了数,大家加起来约么有十来只,我们把各自的收获拿到了家里,唯独没有带我们所寻得草。
于是,我们一直认为,湖边没有无忧草。
第二天,我们四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昨天的虾好吃不?”我问他们。
“昨天俺还让虾夹破手了。”小福子说。
“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脏。”二子依旧把手插在胸口。
“那咱们今天去哪里找无忧草呀?”虎子问。
“这样吧,既然湖边没有无忧草,那咱们去路边找找吧?”我提议道。
“那也只能这样了。”二子继续说。
还好木镇不算太大,我们四个一起在路上走了很久,寻来寻去,只看到路边的车前草和蒲蒲丁,实在没有什么没见过的草。
后来,我们看到了一棵枣树。
“木木,有枣!”小福子随手一指,又生了一个馊主意,跑过去就往上爬。
“你往下扔,我们捡。”虎子两眼直勾勾的往上看着小福子说。
就这样,小福子爬了上去,不停地折断枝子往下扔,看着枝子上挂满了青红不一的枣子,我们更加起了兴,声音开始大了起来,我们出来的时候正值晌午,宽硕的马路上没有一个人,都在家里睡午觉,更别说有声音。
“木木,我身上痒。”小福子趴在树上直抓手背。
“树上有刺毛虫,你下来吧。”我从路边抄起一个木棍,“我给你们用棍子打,你们接。”
虎子爬了下来,我则尽兴的不停在树枝间摇晃木棍,看着枣子哗啦啦的落下来。
“木木,好小子,大中午不睡觉偷我们家枣。”
我吓得一缩脖子一回头,看到李婶撸起袖子的手正叉着腰站在我的背后,随后我紧接着把棍子一扔,撒腿就要跑。
“好小子,偷我们家得枣,还想跑?”李婶抓住我的领子就把我往她家里带,我正要回头寻求小福子他们的帮助,没成想,小福子他们早就跑没了影,吓得我后背直冒冷汗。
李婶把我带到了她家院子里,自己回到了屋里。我站在院子里,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连哭都不敢。一会儿,李婶捧了一大把枣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枣子全是通红熟透了的,她走到我的面前。
“挣开兜儿。”李婶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我慢慢的边打哆嗦边把上衣口袋打开,看了一眼李婶,又下把眼珠子滴溜一下挪开。紧接着,李婶“哗啦哗啦”的把枣子一下全都倒到了我的兜里。
“出去玩吧。”李婶一挥手。
我转身,假装镇定的一步一步走出了门,刚到门外,我兜着枣一溜烟往家里跑。
到了家,我没敢吭声,把枣子往桌子上一倒就吃了起来,准备销赃。
“木木,这是哪里的枣?”母亲端着个盆子路过看到说。
“摘得!”
父亲听见我摘了枣子,走进客厅,抓起一把来就走了出去,边走还边往嘴里扔。
“你儿子摘得枣子别说,还挺甜。”父亲手里捏着枣子,冲着正在洗衣服母亲说道。
“指不定又偷了谁家的,晚上肯定过来找你。”母亲低着头没好气说。
果真,李婶还不是个省油的灯,晚上真的来到了家里,看着她拿着一个马扎进了屋门,我“哧溜”一下从吃饭的桌子上滑了下来,钻到了桌子下面。她二话没说就拉着母亲到晒场去乘凉去了,剩下我自己在家里担惊受怕,生怕她责怪了母亲没教导好我,向母亲说我的罪过。
直到母亲回来看到在客厅佯装看电视的我,什么也没说的走去了房里,我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偷枣的事过去,这个夏天我安稳了一段时间,整天无所事事的和小福子他们窝在家里打打小霸王,或是召集几个邻村的孩子嬉戏打闹一番。
木镇的夏天长的很,长到要睡无数个觉。木镇的夏天同时又短的很,通常连着下一阵窸窸窣窣的雨,秋天就会悄无声息的舒展来了,夏天就算过去。
而我,也将迎来新的学期和新的老师,以及新的同学,不过这些都是理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