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定定地看着我,仿佛要从我脸上看到坏事被揭穿时的羞愧。
我想扭过头来,微微斜起脑袋,对他发起甜甜的微笑。却发现这种事也是无所谓有无,便省了力气。
灼热也能黏住人的身体,汗水从额头流下去,顺着脖子又到了背上。背部与胸前衣服湿了一片,半黏在身上,胸膛鼓起气儿就和衣服粘连住,连呼吸都有些难受。他似乎忽然忘却了我的回答,在旁边拿着笔记本死命地扇着风。
到了食堂,他去打了碗白米饭和一碟青菜,就着从便利店买来的咸萝卜干。
“你这伞等会要怎么处理?”
我面无表情地吃着填饱肚子的东西,担心食物碎渣会咽到气管里,没有说话。
吃饭是件无聊的事。哪怕再精致的食物,嘴巴一张一合,经过牙齿的咀嚼、碾磨,舌头的搅拌,都会不成形状地咽下去。
吃饭甚至是件可怕的事,无论有什么情绪在吃饭时都是种错误。开心难免会欢笑,不留神食物就进入气管,让人受罪甚至噎死。悲伤时,要么想发泄、吃地又急又快,要么没食欲、越吃越是痛苦。单调地张嘴、闭紧嘴巴,咀嚼、不做表情,最合适吃饭。
他吃地又快又急,食物刚进嘴巴来不及咀嚼就被吞咽下去,小小的身体迸发出一种强大的食欲,甚至从白净的米粒儿中品尝出一种快乐。他不断挥舞起筷子,满满冒着尖的一碗米饭飞速地减少,如同光膀子的木匠边流着汗,边大力刨着木头。他吃地满头大汗,鼻尖迎着亮发出油光,很快就看见碗底。他的速度慢了下来,眉头皱起,吃一颗米粒都在斟酌着,温柔地把米含在嘴里。无论多么他不舍,米饭还是吃完。他又把碗壁上黏着的米拨到一处,倒进嘴里,一脸幸福地大口咀嚼着。
仿佛吃饭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他双手耷拉起,一动不动盯着伞,舔了舔嘴唇,似在回味,又好似想跟我说些什么。
他先是半张开嘴,一点点又把嘴巴变大,要把什么吞下似的。他的眼睛闭起,眼角微微颤动着,额头上又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青色的血管浮现出来。
“你等会是要把伞送回去对吧?毕竟我看你家里也不穷,没必要的,没必要的!”
“是啊。”我细细把米粒磨碎,慢慢吞咽着。不知为何,说了话后吃饭这种事就没法再进行下去,自己的肚子也饱了起来。
他眼睛有些茫然,看着我把大半没动的食物倒掉,撑着整个人精气神突然空了,身形一下矮了一截。
“我就不该叫住你。”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收拾着餐具,他跟我身后。
我慢慢地走着,消化食物,他的脚步在吃饱后更加有力。我没有加快速度的想法,似乎是步伐的冲突,他被伞阴遮挡住的身躯显得有些局促。
我把伞又放了回去。他站在教学楼里,离得不是很近。我很难看清楚出他此时的表情,只见到一个身形提起肩膀又舒展开来,仿佛松下了一口气。
我和他再相见时正中午,太阳刚被阴雨遮住,天气显得尤为苦闷。我的脑袋在这种天气里又发起胀,身体绷得紧紧的,用力攥着拳头,仿佛这样能把身上的水分挤出来。
他正拿着钱包付账。
他看到我,只是一瞥就将我认了出来,似是在躲什么,匆匆拉着伙伴离去。走时,回头看了下我举的伞。
那个钱包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丑陋。得益于它的丑陋,我在失物招领柜中看到它时有些新奇。
我的脑海里有着一种疑问,脚步兀地停了下来,记忆慢慢被挖掘出。他在活动中一直表现地很质朴,这种质朴给旁人带来欢乐。他不善于搞怪,以一种打量新奇事物的眼神吸收并适应着环境赠予他的一切。
我心底慢慢涌出一种困惑,第一次感觉到别人犯得过错应当归咎于我。
可我又没什么悲伤,倘若看见了他的不幸而悲伤,我多少也会安稳些。
篇二:在车上被陌生人抱着做 被陌生男人强上了一夜 被他变着花样折腾了一夜
低矮不一的青砖红瓦上方被一块无边界的熨烫得齐整干净的蓝布帘无声息的围剿着,深远又安静,稀薄的柔软白云恣意的在硕大的蓝色上自成一派,相互成就。目光尽头的蓝白糅合在一起的时候就把心里的那点忧郁黯然扫荡一空。那是初恋的颜色,那是暑夏和你撞个满怀的时刻,甜蜜又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