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生出来的是个大胖小子。
那天晚上,李云芳累的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王二虎跪在一边,握着她的手。
夜色透过窗,落在李云芳的大厚被子上,生孩子这活儿不是一般的疼,这些男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李云芳骄傲地看了一眼王二虎,至于自家的臭男人,也倒是算个懂事的,想到这里李云芳瞪了一眼王二虎,本想提气骂他,声音却软软的说;“死王八,给我到一碗水喝。”后面那句老娘渴死了,愣是没力气说出来。
王二虎闻言,轻轻攥了攥她的手,然后站起身来,倒了一碗温水。
李云芳觉得王二虎变了。
以前的王二虎,要多傻缺就多傻缺,不知道疼人儿,也不知道顾家,最喜欢的就是去城里和人比武打架,好在王二虎力气大,倒也从没有吃过亏。
现在的王二虎,看上去还是有些傻傻憨憨的模样,实际上脑子灵光了很多,知道了给孩子换尿布,也知道去城里买一些胭脂粉,也不像以前那样说什么他做什么,现在是他知道自己主动做一些事情。
李云芳觉得自己也变了。
以前,她觉得王二虎傻愣,但是很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她总是不知道说什么,有时候想让王二虎做什么事,还没说出口,王二虎就已经开始做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李云芳有时候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她看着二虎发呆,她很爱二虎,她也很享受现在的幸福,然后下意识地回忆以前自己是怎么爱上二虎的,然后她发现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
可能是一孕傻三年吧!她安慰自己。
有一天她坐在院子里的小亭子里,看着二虎和雇来工匠打一张大摇篮。二虎的身体很壮,裸着上身干活,汗水从他的脸颊滴落宽厚的胸膛里面,顺着正中心的那条沟壑,滑进白花花隆起肌肉的肚子上,然后很快钻进了衣服消失不见。
李云芳呼吸急促,突然想到了什么羞人的事儿,脸蛋羞红。
这是我相公啊!我为啥害羞?李云芳大着胆子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二虎攥着一根木头,在快要成型的摇篮上比划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很好看,他胳膊上隆起的肌肉也好看,他粗重的眉毛也好看,李云芳没什么修饰词,就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她跑进厨房,准备煮一锅绿豆汤。
灶膛里的火,像是她内心里开始焚烧的狂热,她埋头看着明亮的火焰,试图从脑海里将那些东西甩出来。
绿豆汤煮好了,大摇篮也做好了。
李云芳端了两大碗绿豆汤出来,二虎说娘子真好,她婉然一笑。
木匠也说她一脸的旺夫相,她客气一笑。
拿了块毛巾给二虎擦汗,手指尖碰到二虎清凉的皮肤,像是一汪清泉顺着她的手指头流进了她的心里,在她心里开了花。
以前两个人也有肌肤之亲,今日总觉得不一样,李云芳觉得,着大抵就是爱的味道。
二虎平躺在炕上,脑袋拄着双手,明亮的眸子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说:老婆我也爱你。
日子很幸福,没有烦恼忧虑,转眼间王子宁就一周岁了。忘了说,王二虎的儿子叫王子宁。
周礼那天,一家人正在热热闹闹吃着团圆饭,门外有人进来了。是一个年轻人,灰白色的长衫,眸子明亮而沉静,一眼看去就觉得不凡,尤其他腰间别着的那把剑,格外醒目。
你们好,我叫董少卿,老员外家的侍卫。年轻人说。
乡绅闻言脸色大变,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他站在儿子儿媳前面,平静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我和他的约定,乡绅还没说完,一把剑闪着寒光而过,乡绅捂着脖子,慢慢地跪倒在地上,然后垂首而死,鲜血从他身前流出,直到死他都没让孙儿看到一滴鲜血。
王二虎把王子宁和李云芳护在身后,平静地看着董少卿。
你是开花境界,像你这么年轻的开花高手不多见了。王二虎平静地说道。
你也是开花境界,像你使用至宝红烛泪进入开花境界的高手,不知道有何不同?董少卿微笑说道,依然一副偏偏君子模样。
你还记得两年前我告诉你,吃了忘忧草就会忘记一切,你还记得两年前自己求活的样子吗?董少卿看向李云芳,李云芳眼睛里泛着泪,却不敢哭,生生压抑着恐惧,不敢说话。
放了她们俩,红烛泪和我的命给你。王二虎平静地说道,完全没了往日傻憨模样,让李云芳觉得面前的二虎好陌生,似乎从未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