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份在顾泠沅心里成为了她与江淮最大的悬殊。她不知道江淮是否对她有同样心意,只知此时一味地单恋,太过愚弄可笑。毫无结果的结果,还在徒徒期待着什么?江淮不是她世界的人,他只是过客。
十年等一人花开,十年等一人雨落。十年时间,不羡朝阳。
日子总是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顾泠沅在江城已经待了3年多,算得上是她待的比较久的城市。自毕业后,顾泠沅便辗转多个城市,只为梦中那萦绕不断的身影。顾泠沅忘不了,她是如何唤着江淮的,梦中的撕心裂肺,在夜风清醒后还是会觉得痛。顾泠沅怕,怕一个不小心江淮就真会在生命中永久的消失不见。她不能失去江淮。
“不见你的第3256天。淮,我想你了。”顾泠沅又一次在本子上写下。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敢唤江淮为淮,那足以让少女娇羞耳红的亲昵称号。
拉好了屋内的窗帘。顾泠沅再一次望着江城的车阵霓虹,透过玻璃窗的边缝,湖边的风带来些微远方的盐的味。
顾泠沅还记得她当初为何来江城。名中带江,直觉告诉她这儿会遇见江淮。
江城的雨季是短的,不像江南的梅雨那般缠绵而悠长。前些日子,母亲打来电话,说想她了,想她回去看看。顾泠沅想着等雨季过去,就回顾家看看母亲。
平时她是不会这么早到家的,才7点不到。今天公司搞活动,她借病推脱,人多的事,她向来是不大愿意参加的。
冰箱空荡荡的,没有食物可以填补她午饭至今未进食的饥饿。望着没有人气的房间。叹了一口气:“独居的生活啊。”想着便出了房间,顺走了桌旁的垃圾袋,准备到附近的地方觅食。
楼道口的另家亮着灯光,隔壁有人居住,顾泠沅竟从未知道。也是她平日那么晚回来,别人定也睡了。
咔嚓一声,隔壁的门锁开了,着实把她吓了一跳。正踌躇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向她转过来。
垃圾袋啪嗒一声落地。碎纸撒了一地。
“是江淮,江淮”顾泠沅内心叫喊着,心好像要跳出胸腔似的,按捺不住。她手足无措地掏出钥匙,疯狂地对准锁孔,却一直对不准。顾泠沅几乎不敢想身后的江淮是以怎样的眼神看着她的。
那一刻那一刻,她只想逃离。江淮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泠沅,不禁笑道,还是以前那个样子:“顾泠沅,好久不见。”江淮说起话来,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甜的。
“哐当—”门被打开又迅速关闭,顾泠沅躲在了门后,拿起壁炉上的梅子酒,还来不及抖落瓶上的灰,便猛烈地喝着,平复着那颗因江淮出现而狂跳不止的心:“淮,好久不见。”
楼梯间的感应灯灭,江淮的眸子里淬满了星光。
也许是梅子酒放了太久时间,喝了一大半低度梅子酒的顾泠沅竟然醉了。像一朵不胜娇羞的水莲花,借着酒精壮胆,顾泠沅敲打着江淮的门。
“哐哐哐—”
江淮一开门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幕——顾泠沅挂在门口,在毫无预兆地打了个酒嗝后还冲他傻笑。
连拖带拉地把顾泠沅拖到沙发上。准备打盆热水为她洗洗脸,去去酒气。刚还瘫作一滩泥的顾泠沅抱住了转身的江淮:“淮,别走,我想你了。”
语罢便是一阵密密的吻。江淮能清晰感觉到从前喝过的梅子酒的味道。如顾泠沅一般让他怀念,不,是此时此刻这个人更让他想念!“一别经年,顾泠沅,你还可好?”
夜漫长,如红烛昏罗帐。
一夜中江淮辗转醒来,都听见顾泠沅在唤自己的名字。
忽地想起了纪弦的那句诗“用了世界上最轻最轻的声音,轻轻地唤你的名字每夜每夜,写你的名字,画你的名字,梦见的是你发光的名字。”
江淮拍着她的背轻柔地哄道:“我在,我在。”
次日,顾泠沅在不属于她的房间里醒来,梅子酒还不至于让她的记忆支离破碎。想起昨晚她敲地江淮的门,就一阵的懊恼,暗自丢。
顾泠沅连忙穿好衣服,对坐在阳台上看书的江淮讲道:“昨天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打扰你了。”
江淮放下了手中的书,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上,描绘出极好看的棱角:“顾泠沅,我想你了。”
顾泠沅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全部咽在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