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莫名觉得自己是被绑架破案了。
“那你们老大知道你们这种坐享其成的想法吗,他就没有批评你们?”
王楠之直起身板,模仿乔岩的语气,振振有词。
“老大就说,我一个人不行,如果小白在,小白心思细腻,能第一时间注意到我们没有注意的点,她和我们在一起,破案会轻松很多。”
“你们真的是太抬举我了。”
我默默然,不敢应承乔岩对我的非常信任,右手顺势拿起水杯,一瞬间体感触及的滚烫,使我下意识的一个动作,马上放下茶杯,从茶杯里溅起的水,和我的皮肤来了个亲密的接触,真是糟糕透了,而茶杯在下坠的一刻,因为本身的平衡力不稳,极速翻了个身,倒出的水和茶叶漫延了原来就小的桌面,还好桌子上没重要的文件。
王楠之也被吓一跳,连忙反应过来抓住我的手腕,查看我手受伤的程度,“都烫红了,很痛吧,虽然被老大重视,但凡是个人都会激动一下,可你也太激动了,我陪你去医务室。”
我抽出我的手,十分抱歉,“你有抹布吗?给我一块,我来擦干净……或者纸巾也可以,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弄湿了你的桌子。”我看了一眼因为我的不小心造成的事故现场,愧疚感越发浓烈。
我忘了,我的包里有备用的纸巾,不等王楠之有回应,我打开随身背的包包的暗扣,去翻找。
耳机,手机,钱包,充电宝……应有尽有。
现在最重要的纸巾不见踪迹,难道被我塞到最底下了吗。
王楠之已经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出抹布,一边擦,一边说:“我都擦好了,我陪你去医务室,让王医生看看你的手,女孩子的手等于第二张脸,马虎不得,千万不要留下疤痕。”
“谢谢你,我没事。”我强忍着疼痛,心想回去涂点烫伤药膏就得了,不用小题大做去医务室。
桌子上的水和茶叶被王楠之收拾干净了,连那个翻倒的茶杯,也被她放正了。
我的脑回路还停滞在王楠之说乔岩是个审讯魔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乔岩就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措手不及地抓起我的手,瞅了一眼,眉头微皱,下一秒,我像被拽着耳朵,乖乖就擒的小兔子,任由他下一个动作,我在途中,脑细胞还来不及反射出反抗的举止,就见他已经把我拎到女厕外,他说:“你进去,开冷水,冲被烫到的地方,冲到没那么疼的时候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乔岩有点脸红,从耳根处延伸到脸上。
我发现,乔岩的脸皮子比我薄了好几个段位。
我服从他的命令,进去,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流覆盖在难受的地方,真的舒服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王楠之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乔岩奔跑过来的,她气喘吁吁地说:“犯人……犯人……他突然身体出现异常,我们通知法医已经赶过来了。”王楠之渐渐缓过这口气,“老大,现在我们怎么办,上头很不满意这件事居然在我们所里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我听到后,赶紧关闭手龙头,顾不上手上的烫伤后续如何,急忙跑出卫生间,看了一眼乔岩,他的神情紧绷,王楠之亦表现得局促不安。
“老大,万一上头责问起来,还是我们监管不力,导致犯人猝死。”
“他有什么病史吗,会诱发猝死的某种情况。”我问。
乔岩盯着我良久,不发一言。
王楠之急急地说:“这个还要等法医把检查尸体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我从情节发生清晰太过的梦里苏醒,手腕压着眼窝,试图驱散一些倦意,顷刻之后,睡意全无,才将手腕移开眼窝,随手拿起在旁边充电的手机,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才凌晨三点。
我坐起半个身体,把衣服重新整理好,睡衣的带子松懈了,结结实实绑个松垮的蝴蝶结,我从床上起来,走到落地的窗户前,双手拉开窗帘,窗外是一座灯火阑珊的城市,繁茂的街道,多少人在夜里涌动,寻欢作乐,多少人在夜里还不肯休息,夜以继日地工作,养活家里的孩子和老人。这样一座城市,为什么也会发生命案,来破坏人们对它第一眼的印象。
望一眼天空,星星稀稀拉拉点缀着夜色,我闭眼感受,这个天气显示明明无风无雨,明明即将到来的清晨,预报是一个晴天,我却始终觉得雾霾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