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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不下去了，说到最后时，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含糊不清，喉咙里像被什么糊住了一般，鼻子也塞住了，眼泪从眼睛里流出顺着脸部轮廓流向嘴角。

　　这个时候，晓晓抬起头，原来曲着的腿伸直到了地板上，然后将头靠在了墙上。我转头看向她，发现她也已经泪流满面。

　　眼泪打湿了她两侧的头发，有几丝贴在了两侧的脸颊上。

　　“江晔，我们不小了，那样平静的生活当然好，可注定不能是我们。我除了病现在什么都没有，还带一个孩子，而且曾经还被······糟蹋过，人尽皆知。你让我怎么还能安心地和你在一起，去过那五六十年。”

　　晓晓说道最后也哽咽出了声，她很压抑地哭着，仿佛稍微大点声就会惹来别人对她的不满一样细细地压抑地哭着。

　　我伸手搂过她的头，让她靠在我怀里，然后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渐渐地，晓晓哭泣的声音大了起来，我衬在底下的手，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那些都过去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不想那些了。我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些过去的事我们都不去在乎那些好不好？”

　　听我说到这，晓晓抬起头，然后用力挣脱我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

　　“你可以不在乎，可我在乎，我是亲历者，我不可能不在乎。而且你知道吗？我脑子得了病，我慢慢的什么都会忘的，最后不光是你，我连自己都会忘的，你打算五六十年就陪着一个白痴活着吗？”

　　晓晓的话震慑到了我，我愣了一下后，马上便想起来站到她身边。可我起的有些过急，刚站起来，就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

　　晓晓看我踉跄起来，马上跑到我的身边，抱住我的胳膊。

　　“江晔，没事吧。”

　　我用力眨了眨眼，缓了口气，但还是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只好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我没事，晓晓。”我摸到她的手。

　　“晓晓，你，变成什么样，不都是你吗。咱俩在一起，不管，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看到你，摸到你。可如果不在一起，就没有你了，对于我来说，这，才是我接受不了的。”

　　晓晓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但很快就被她抹去了。

　　“你别说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她刚想起来，可被我拽住了。

　　“你，答应我，不许，不许躲着我了，别我一醒来就又找不到你了，那我宁可，不去医院了，就在你家，躺着算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别闹，咱先去医院。”

　　“我没闹，你答应我。你，不答应我，我，我就不起来了，反正，反正你一个人也拽不动我。”

　　我喘着粗气，略微睁开眼睛看了看她。

　　只见她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不躲着你了。”

　　“也，也不许再说，什么，什么不再见我的话。”

　　“好。”

　　“那，咱俩，拉钩。”说完，我抬起一只手，翘起小拇指。

　　晓晓迟疑了下，用小拇指勾住了我的小拇指。

　　“拉完钩，就算答应不离开我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晃着手，晓晓的手也随着我晃着，并没有松开。

　　“好了，好了，你现在能站起来吗，咱好去医院。”

　　“应该能。”

　　我努力地撑着地然后在晓晓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站起来后，眼前的景物晃得更厉害了。

　　我扶住一边的墙，粗喘了两口气后，慢慢地向前走着，晓晓跟在一旁扶着我。

　　“我打120吧，你这样下不了楼的。”

　　我拽住了晓晓的手。

　　“没事，我能走，你就当我喝多了。放心吧，还没那么没用。”

　　打120去医院的话肯定得被母亲知道。

　　于是我强忍着头部的眩晕感，在晓晓的协助下，慢慢走着。

　　终于，在中间歇了几次次之后，我们来到了单元门口。

　　这个时候，我们听到，我的父亲，正在和晓晓的母亲在门外聊着什么，我把住门边，示意晓晓稍等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