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香没料到这主子如此反应,慢了一步没拦住,在后面焦急的叫道:“姑娘!您去哪?您还没梳妆,还忘了穿鞋啊!”
阿茶对宫里不熟,又想不起来问路,散着发打着赤脚乱走,过路的宫人们见此偏头纷纷避让,生怕唐突了皇上带回的这位身份不明的女人。
忽然,阿茶驻足在花园的一条石板路上,在迎面走来的几人中,一眼就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阿茶大步迈出,毫无畏惧的昂首注视着褚溭。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了眼。心想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一会儿定然会被拖出去凌迟处死。
褚溭对上那双纯净如水的眼眸时,也是一愣。
“大胆!皇上在此,岂容你这奴婢放肆!来人……”
“慢!”
盈妃没料到自己的怒吼会被眼前这个蓬头垢面有伤风化的女子打断。
阿茶有些不屑的将盈妃打量了一番,又朝褚溭问道:“你中意她这样的吗?”
褚溭不自觉的就真在脑海里考虑了这个问题。陡然回神,发觉这一次他的思绪又被眼前的这个女子带跑了。不禁失笑。
阿茶见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有些郁闷,“算了,我只是来提醒你我的存在,目的达到了,我回去了。”
“站住……”盈妃看了看神色不明的皇上,忍不住道:“皇上,宫中怎可留着如此肆意妄为的女子……”
褚溭闻言垂眸,忽然低声道:“盈妃,把鞋脱了给朕。”
盈妃双眼大张,“皇上……妾身惶恐……”
褚溭一个厉色,盈妃不得不从。
阿茶盯着蹲下身为她穿上金缕绣鞋的褚溭,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地上寒凉,阿茶姑娘这样回去,我也就放心了。”
褚溭目送着阿茶走远,身边的盈妃及随从早就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褚溭掸了掸衣摆的灰尘,高声下令,“往后,任何人一律不得对阿茶姑娘无礼,违者,严惩不贷!还有,盈妃,你光天化日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赤足而立,成何体统!罚俸三月,回去面壁思过!”
盈妃满腹委屈有口难辩,只有掩面哭泣着退下了。
阿茶在后宫中是个特殊的存在,不仅可以不遵守宫廷礼仪,能随意走动,而且想什么时候见皇上就能见到。各个嫔妃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生怕那个空缺已久的皇后之位被她抢走。阿茶自然是对皇后这个头衔嗤之以鼻,但却每日都想着如何能让褚溭钟意她。
太后娘娘外出游玩了三个月,数日前才回宫。听闻阿茶救了皇上的“事迹”后,对阿茶很好,什么衣服首饰,胭脂水粉,好吃好玩的不停地送,让阿茶长了很多见识。在一次设宴上,阿茶还结识了镇远侯之子凌琛。
凌琛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其母是太后的侄女。因此,太后常把凌琛叫到宫中小聚。而今,阿茶与凌琛也相处的不错。
阿茶听丁香说,皇上总是政务繁忙,嫔妃时不时的就会带着糕点或羹汤去探望,但皇上每次都没有好脸色,久而久之,她们都不敢去了。
闻言,阿茶打算一试,不过不是送吃的,而是去帮皇上解决难题。
可具体如何解决,那就需要凌琛的帮忙了。
褚溭每每批阅奏折时,由于杂事繁多,不免心生烦闷。阿茶想着,如果她帮他出谋划策,时间长了,他就会越来越钟意她了吧。
但阿茶虽能识字,但写出来有就难度了。不过托凌琛的福,他事先仿照阿茶的口吻将对策教阿茶写好,待阿茶见皇上,找机会呈上去就是了。
今日,阿茶第一次尝试此法。发现褚溭正在小憩。便趁机偷贴近的看了几眼,是关于北方蝗灾引起饿殍遍地的事情。与凌琛告诉她的相差无几。
一缕馨香袭来之时,褚溭便清醒了,眯着眼瞧着阿茶拿起了纸笔,背着他写了些什么。
褚溭见她写完,假意的清了清嗓,故作醒来。阿茶闻声转过头,正巧与褚溭面面相觑。
阿茶甜笑,“你醒啦。”
褚溭心中一颤,不由暖声道:“阿茶今日来此何事?”
“我想到你,就来啦。”
阿茶向来快言快语,只是单纯的一说,但褚溭却感到了其他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