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不知有多少人因此放弃了求学或工作的机会,情愿守着那片黄土地,那片没有水捞灾害,风调雨顺的八百里秦川!
“八百里秦川尘土飞扬,扬出三千懒汉,个个都吼秦腔;来碗臊子面,喜气洋洋,没放辣子嘟嘟囔囔”这首顺口溜正是对秦地风土人情的真实写照!
在上世纪五六七十年代,能走出古莘之地的人,真可谓凤毛麟角!这意味着没有热辣劲道的面,滋润着味蕾与腹胃,身心将要倍受煎熬与折磨。因为时光已将面香烙在了他们的味蕾上,随生而生,永不磨灭。
我的叔父便是那个困难年代的凤毛麟角,也是我小时候,父亲常常激励我读书上进的表率!他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下定了天大的决心,一心求学读书。
多少个日子,忍受着饥饿与味蕾的双重折磨,只能吞咽着口水,在心中默默想念着娘亲那碗又酸又辣的擀面条。在书本里寻找心灵的慰藉,最终,走出了那片黄土地,走出了古莘国。
那年,我祖父的表姐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生下了第五个儿子便撒手人寰!祖父看着还在襁褓中瘦弱的娃娃,便抱回到自己家,这孩子便是我的父亲。
父亲刚抱来时,没有奶水吃,祖父母只好用羊奶喂养。嗷嗷待哺的父亲,对羊奶十分抗拒。没有亲娘的甘甜醇美的ru汁与碧润玉圆的ru头吸吮,饥饿的父亲委屈的哭声撕心裂肺,泪水划过幼小的脸颊,挤满了耳窝。
无计可施的祖父母忙慌着四处打听,想尽快为儿子找位奶娘。
功夫不夫有心人,最终于在黄河岸边,离家三十多华里的村庄找到了奶娘,这正是我叔父的母亲。
俗话说“有奶便是娘!”饥饿的父亲被奶娘刚刚揽进怀里,虚弱的父亲便停止了哭声。终于睁开了自出生一来,未曾打开的小眼睛,还未等奶娘解开衣襟,小脸便寻觅似的使劲拱着奶娘的胸口。
终于,吸到了蜜桃般丰美的乳汁,父亲似小狼般占有着属于自己的领地,久久地吸吮着不愿放下,直到饱了,累了,睡着了,仍然紧紧地叼着。
那时候,十九岁的奶娘是刚过门一年多的新媳妇。不幸的是,孕育了十个月的大胖小子,一出生便夭折了,一家三口人为此很伤心。
老祖母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善人,家里虽然很清贫,但她总是接济比她更为贫苦的人家。
奶娘的丈夫,也就是我一直称呼的干爷爷,不知是否读过《弟子规》中入则孝: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冬则温夏则凊晨则省昏则定出必告反必面居有常业无变”但他却实实在在地做到了“入则孝”。真乃名符其实的大孝子!所以,他在村院中也很有威信。
奶水丰盈的奶娘,在失去孩子的同时,也倍受奶液淤积的胀痛!当得知祖父母托人到处找奶娘,一家人马上承应下来。
父亲在奶娘家寄养了两年多,一家人待他比亲生儿子还要亲!祖父母为了感恩,两家人便正式认做了亲家,从此父亲便称呼其家人,为干爹、干妈、干奶奶了。
认了亲家便是亲戚了,这意味着父亲过了哺乳期,回到祖父母身边的日后,两家还要继续走动,相互探访,逢年过节你来我往了。
这个亲家一认,父亲便在两家之间走了一辈子,也是父亲最爱走最常走的亲戚!
小时候,父亲一放寒暑假,就急着往奶娘家跑。那时没有自行车,也没有公共汽车;三十多华里的泥土乡间小路,对一个小孩来说,要用小小脚掌丈量多久再能到达呀?但父亲却像奔向快活园般乐此不疲!
在父亲寄养的两年后,奶娘相继生了四个孩子,其中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父亲俨然成了长兄。从此,他一生都在关心着照顾着三个长辈与四个弟妹。
四个弟妹中,二叔父读书最为突出,从小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村里很多孩子因家庭困难或学习不用功,小学未毕业便陆续辍学,帮家里种田挣工分了。干爷爷与父亲却坚持鼓励二叔父继续上学。
七十年代正值文革时期,二叔父顺理成章地考上了高中。这也意味着要去二十公里开外的县城住校读书。一周才能回一趟家,最重要的是,每次要从家中带去一周所要吃的干粮。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老百姓最发愁的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温饱。一个贫寒之家,如果要供一个孩子读到高中,不仅失去一个壮劳动力,而且要多拿出一份口粮,是多么艰难啊!
昔日秦地关中平原的米粮川,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黄土地已然不再肥沃。尤其在中国农村的社会主义高潮时期,人民gongshe下面的乡村生产队,社员们参加的都是集体劳动,这种集体工分制,大大减弱了生产力,多数人出工不出力,从而造成粮食的简种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