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谷三秋顿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当即双膝一软就要给金爷跪下。
金霸眼疾手快,一把搀扶起谷三秋,说:“谷老板不必过虑,实话告诉你,我虽在朝廷任职,但对大清也是失望之极,不革命是没有出路的。谷老板做得对,请你放心,王旺才我已经为你摆平了。”
谷三秋十分感动,来到东墙边,“咚咚咚”敲了三下,只见那墙往后退去,露出了一个橱窗,谷三秋从里面拿出一把刀。
冲金爷一拱手:“金爷,小人无以回报,这是祖上传下的一把刀,金爷若不嫌弃,就请收下。”
金爷接过刀,眯起眼仔细瞅了瞅,又把自己的一绺头发放在刀刃上用力一吹,发梢立即飘散而去。
就在这时,夹墙里吱的一声,一只老鼠钻出了墙洞,正探头探脑地伸出前爪。
金爷挥刀一抖,一道寒光闪过,那只老鼠已经身首异处。
金爷拾起刀,瞄眼一瞧,刀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迹,不由赞道:“好刀!”
金霸收刀入鞘,随即又说道:“你既送我宝刀,我也要送你一件东西。”
说罢便向身上摸去,可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摸出来。
谷三秋赶忙说:“金爷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金霸说:“我金某说话算数,日后我定当回赠!”说罢举步下楼去了。
之后,金霸便经常到宾悦阁来吃饭,由于两人志向相同,后来竟结拜成了异姓兄弟,但金霸一直未提回赠礼物的事。
年关要到了,这天谷三秋听吃饭的人说近期京城出现了一个飞天大盗胡六,专偷大户人家,不由心中惶惶。
毕竟他拥有一座酒楼啊!
第二天,金霸又来到宾悦阁吃饭,谷三秋赶忙把自己的顾虑说给他听。
金霸一面感慨,一面说:“这贼也太大胆了,竟敢在天子脚下作案。把老佛爷都惊动了,这不连下了两道旨,限期破案。”
谷三秋听了,更是心惊肉跳,说:“这可如何是好,我这饭馆如遭飞贼盗窃,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我听说这胡六专偷那些巧取豪夺及为官作福的人家,你是本分的买卖人,估计他不会与你过不去的。”金霸安慰道。
话虽这么说,谷三秋还是整天提心吊胆。
眼看清明节要到了,革命党要在京城开会纪念谭嗣同等戊戌六君子,谷三秋便把二楼的雅间留了出来。
十点刚过,十几个扮作顾客的革命党人来到宾悦阁,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为六君子写悼词时,门帘一掀,进来一个人,一身捕快打扮,手执钢刀,谷二秋一瞅,竟是金霸。金霸冷冷一笑:“兄弟们好开心哪!”
谷三秋虽说与金霸结拜了兄弟,但对他的底细还不是十分了解。
此时参加聚会的十几人都是革命党的精英分子,如若被朝廷抓获,只怕革命的火种会就此熄灭,那他也就成了千古罪人。
情急之下,他手指金霸:“你——你……”
未及说完,便一头晕倒在地上。
金霸知是谷三秋误会自己了,忙对众人说:“官府已经派人来拿你们了,大家快走,快!”
大家便纷纷起身下楼,金霸舔开窗户纸,向外一望,远处正有一队快马飞奔而来,那是王爷的搜捕队。
他大喊一声,大家快停下,来不及了,随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份写好的悼词抄在手中,对众人说:“快分开,喝酒吃菜!”
酒菜摆上,众人刚动筷子,就听门外马蹄声、兵器声嘈杂而来。
随后就见王爷带着一帮兵丁闯了进来。
此时谷三秋已经被人掐人中醒来,忙上前回话:“我这店循规守法,不知王爷前来……”
王爷一把推开谷三秋,对金霸下令:“给我搜!”
金霸便带人分散开来准备搜查,这时,人群中忽然站起一个瘦小汉子,向王爷走来,说:“王爷,小的有要事禀告。”
谷三秋立马明白了,怪不得官府会在此时赶来,原来是出了奸细。
千钧一发之际,就听金霸高声叫道:“王爷注意,有刺客!”
说着,手朝天棚一指,并上前一步护住王爷。
众人一惊,齐刷刷向天棚看去,几乎同时,就听那告密之人“啊”的一声惨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