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带着药逃命般匆忙出了宫。
一连数日,我都称病在家休养。
宫中头几日派了御医,后面却几乎每天赏下些稀奇玩意。
子绪对我笑语:“你姐姐倒是对你极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有苦难言,这必不是姐姐所为,而是那高高在上的男人。
一月之后中秋佳节,宫中设宴,宴请亲朋家臣,侯府自然也在宴请中。
宫宴日,子绪便携着我入了宫,我见宴席人员繁多,倒是松了口气。
宴席中途,一宫女知会我兰妃寻我说话,我不疑有他,便跟着去,只是越行越远,我心中生疑,正准备折身返回,一只大手却将我拉住,我惊得倒退几步。
我退他进,他进我退,直至我背靠假山,无路可退。
“皇上,您有何事寻臣女。”我惊慌地望着面前身着明黄色长袍的高大男子,故作镇定行礼。
“含熏似乎已知晓了朕的心意?”皇上离我甚近,说话间的热气全扑向我脸部,再听见他从舌尖缠绵蛊惑般地卷出我的名字,更令我心惊肉跳。
“皇上,侯爷还在等臣妾,若迟迟未归,侯爷必来寻找。”我干巴巴地说完一席话,也顾不得形象,身子一弯,准备跨过他。
皇上大手一拖,我便跌入他怀中,我一挣扎,他力道便加重一分,待我安静下来,他贴紧我的耳边,如同情人般窃窃私语:“含熏,朕初始寻你确是为了了解你姐姐一些过往,后又感动于你们姐妹情深,你应知朕手足缘浅,见你们姐妹相处其乐融融,朕也心生愉悦。只是后来朕又爱极了为你姐姐说话的你,你可知,每每你提及你姐姐时,你都容光焕发极为迷人,你迷了朕的眼也入了朕的心。含熏,你与兰妃自幼姐妹情深,不如进宫来,效仿娥皇女英一同伺候朕,可好?”
我听得胆战心惊,双手护在胸前,阻止着他的继续贴近,颤抖着声音道:“皇上您请自重,臣妾是侯爷夫人。”
皇上闷声一笑,语气轻柔却带着帝王浑然天成的霸气:“含熏,莫是忘了朕是皇帝,这天下是朕的,而你,”他拥着瑟瑟发抖的我,滚烫的唇轻轻摩擦了下我的耳垂,“亦是朕的。”
………
我心神不宁地回了宴席,子绪摸了下我冰冷的手,焦心问:“可是身体有不适?”
我点头,子绪匆忙带着我离席归家。
归家后,我病卧床不起,这次倒是真吓病了非装病。
老侯爷夫人几次在我面前晃悠,话里话外暗示着,我这体弱多病的身体如何能怀得了子嗣不如早日让妾室进门。
我不搭理,如今心神全被宴席当日皇上的话搅得不安宁,皇上的手段我虽未见识,但却耳闻甚多,试想一个为了皇位杀兄弑父不折手段之辈能做得出来什么。我只盼,于我,他只是一时兴起。
几日后,子绪却领旨进了禄林军,他接到调令后,开心地抱着我,说这次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是知他心事的,一心向往着戎马生涯,能远赴边关建功立业,只是因他是侯爷家单脉相传,老侯爷一直拘着他,不愿他去冒险。
只是这个时候,子绪竟进了禄林军,本朝作战最英勇立功最多的军队,我想替他开心,可却又忐忑不安,不知这背后是否有那个人的手笔。
子绪在禄林军没待多久,便惹了事被停职查看。我强忍着身体不适,温言柔语安慰垂头丧气的他。
次日,我便接到宫中递来的条子,只有姐姐两个娟丽的字:“外放”。我不动声色地将纸条烧掉。
入夜,我缠着子绪缠绵悱恻,趁着他动情时,对他软绵细语劝道:“子绪,不如你自请外放江南,我听说江南风景极好,又适宜养身体,且,”我妖娆妩媚地咬住他的唇,“子绪,我也舍不得你去边关,我不求你建功立业,只求与你朝朝暮暮厮守一起。”
“好。”子绪在蚀骨销魂中便应了我。
天一明,我便催着子绪写好自请外放的折子,又催他去军中递折子。我在府中,心情愉悦,开始迫不及待地收拾一些细软。
至傍晚时,子绪归还,他面色愉悦,也不待我问话就把我拥住,喜道:“娘子,为夫可以不用外放了,皇上允了我戴罪立功,不日便可出发边关。”
“啪”我手中的珠叉滑落,摔进地上裂成了两瓣。子绪将受惊的我拥得更紧,宽慰道:“娘子,为夫也想与你朝暮相守,只是,去边关建功立业,一则是我自小的念想,二则我远赴边关,你也可趁这个时机调养身子,也免得母亲日日念叨纳妾之事,为夫回来后,我们便努力备孕。这若真你一直未生养,我们就去续一子,为夫是应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