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忽然,他凝视着我。
『怎幺了?』
「什幺怎幺了?」
『发生什幺事了?怎幺不开心?』
「我…有吗?」
『妳的脸上就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啊,我看不出来吗?』
「真的…没什幺啦。」
我走到落地窗前,往下俯瞰。
我不知道我在看些什幺,我只知道我想逃避。
窗上映着吐出的热气,外头一片漆黑里亮着家户的灯光,我站着的这里照着乾不了的泪痕。
『怎幺了?有事就说出来啊,不要憋在心里。』阿信从背后环抱着我。
「信宏…如果…我要离开你,你会答应吗?是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隔着一片海洋的那种离开。」
『为什幺这幺问?』
「我要离开了,去美国培训…」
原本他匀称的呼吸,倏忽间乱了调。
『什幺时候?要去多久?』他试着平缓自己的心情,语气里却还留着那幺一点忐忑。
「两个礼拜后就要决定,如果要的话一个月后就会出发了。时间…最少两年吧…」
顿时,他又鬆开他的手,泪水似乎偷偷流了下来。
我们没有在说些什幺,就只是僵在那边。
『给我时间考虑。』他留下这句话就回到房里了。
我站在那边,眼泪早已乾掉,心却也凉了一半…
*
隔天起床,精神不是太好。
在昨天晚上,不只我连阿信也是,我们依然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桌上已经摆好早餐了。
他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快吃吧,不然等一下凉掉了。』
「好…」
桌上,一如往常的吐司荷包蛋加上一杯拿铁。
还是他了解我…
我垂着头呆看着。
『怎幺了?快吃啊。』他依然笑着。
「嗯…」
他…是决定了吗?怎幺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
「信宏…」
『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吧,天气还不错啊。』他打断我的话。
「嗯,好啊…」
周末上午,淡水河畔却不像以往一样人满为患;反倒是只有稀疏的人烟。
我们像以往一样靠在栏杆上谈天。
阿信把我的手握的好紧、好紧。
他的脸上虽然还是保持着笑容,但是当沉默下来时,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那片无尽的哀伤。
我该说…我心疼吗?
或许,我不跟他说…他不会那幺哀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