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对于鼓手班子,三爷爷和那位班主都带着彼此的成员用着吃奶的劲吹着,
人一辈子,就这一次。
就在老人的身后事到了入土前一夜,按照惯例除了吹奏的哀乐,还要有跳脱衣舞表演,只是三爷爷觉得贸然如此不妥,就提前征求了老人儿孙和哥嫂等人的看法,
最后跟那位班主商量着改脱衣舞为不脱衣的男女热舞。
就在鼓手班子里的几个舞柱子的男女在熟悉的伴乐中跳着有些贴身的热舞时,人群里冒出一帮穿便衣的文化宣传和公安部门的执法人员;
随着一阵嘈杂的“蹲下,不许动“与手铐声,
台柱子的男女,三爷爷还有那位送别言和的班主,以及其他鼓手班成员都被抓了。
三爷爷和他们被抓,这让老人的家人和村里的人都不满,拦着相关部门的人不许走,他们觉得那些人冲撞了老人的后事,毕竟死者为大。
再者他们觉得三爷爷和那位班主,以及鼓手班子的人没有犯法,凭什么抓人。
在僵持了会后,闻讯的支书匆匆赶来,附在老人的儿孙前劝让相关部门的人走,不然老人没火花的事也许会露马脚;
听完村支书的话,老人便找到宗族里威望高点的老人,以及村支书共同出面,劝退了阻拦,但也希望相关部门先别抓人,即使抓也不都能走,不然老人的后事就不能进行了。
也许是考虑到眼下的确是老人后事的进行时,也许是考虑到不想扩大事态,带队的就做了让步,只抓跳舞的几个和班主投头,且可以等老人棺木去入土了,再把人带走。
至于为何抓,是因为上面开会决定逐步清理乡村白事上的歪风,特别是脱衣舞之类的,要抓些反面典型,作为普法宣传对象。
这一夜没人再围观,也没人再提跳舞,有的只是被允许吹最后一夜与与一次的唢呐,来伴随那披麻戴孝的亲友。
第二天中午老人的儿孙将烧了几天纸钱的泥盆举起摔碎,棺木伴随西方有路,好道轮回的号子声在抬棺者的肩膀慢慢远去后,
那几位跳舞的男女和三爷爷,以及那位班主都被走。
看着老人的棺木远去,也看着呼喊的哥嫂以及村里人慢慢模糊,三爷爷百感交集。
三爷爷和那些人被带走了,鼓手班子的其他人也把所有的家什放到了大爷爷和我爷爷家,然后匆匆离去;
至于三爷爷本来就已推迟的与女方见面的事,眼下或许都不用再提了。
在众人的焦虑等待里,那几位跳舞的年轻人被拘留了一周加教育批评,便被释放回家;
而三爷爷与那位班主则被冠上了组织扰乱社会风气等帽子,被放到宣传车上围着几个乡镇转了几周,后又被罚款与分别被判刑。
转眼三爷爷刑期已满,他也再次回到了那熟悉而陌生的村里。
回去后他才知道自己的大哥和大嫂前后得了癌症去了,二哥和二嫂也苍老不少,二哥也因身体不适做了一次手术,至于侄子和侄女家的孩子,也都快赶上他的个头了。
而当年的村支书也在自己入狱后被人替了下来,鼓手班子的人也早不知所踪,甚至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在干那行。
侄子和侄女告诉他,他被带走的一个月内,鼓手班子都被遣散了,大部分器材也被收走,
谁家再有人去世,也不用再花费鼓手费;
火化的事,也变得不再有偷漏的机会。
听完这些,三爷爷长长叹了口气,泪水再次奔流在布满岁月的褶皱上。
第二天早饭后,三爷爷告知了哥嫂和侄子侄女一声后,就独自着一桶白酒去了8里外的山上,在山上用那桶酒和泪水跪祭了墓碑前刻着名字的亲人。
祭拜了去世的亲友,三爷爷收拾了下行李,托人在县城找了个看大门的活,对于当年的那场未成的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