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亦恨段家人,是他们害得你家破人亡,那帮无情残酷人,你去便是!”
这番话,实在太过凶狠了,相欢面目失色,几乎有些动怒地制止琉璃:“琉璃,你不可以这样说话的!你是——”
似是惊觉到自己的失言,相欢蓦地顿住。
琉璃隐隐不安:“相欢,你?”
“我一直都知你是段家的女儿,段琉璃。”
他不能再对她有所隐瞒了,轻轻叹息一声,连呼吸都难过得疼痛:“段相两家为财反目,段家灭我相家之前,我们本是有指腹之婚。我曾赴过段家筵席,你可能在格子门后见过我。”
是的,他每次来,她都躲在格子门后偷偷看他。看他一点一点长高,眉目越发清俊,神采越发飞扬。看得她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不太敢看他。他第一次来,是她十岁的时候。和他的婚期,不知何故,一拖再拖,不觉十年。第十一年,没再见过他。
琉璃往相欢怀里靠:“相欢,你知不知道,你都不像是真的。”
“傻丫头,”相欢指尖温热,轻轻刮琉璃秀气的鼻梁,抱紧她。
她在他的怀抱里轻声抽泣。
悬停在青丝之旁的手指在发抖,望向桌上荧荧灯火的目光在颤动,都是为了谁?
只是。没有一个拥抱可以天荒地老。相欢知道,他给琉璃的拥抱,亦是不能。纵然时间有尽头,纵然能带着所有记忆走到时间的尽头。那些所谓回忆,不过只是一幕幕的通透画面,幻竟般呈现铺展,真实如昨,无论是疯狂的攫夺还是温柔的抚摸,始终是触碰不到。
万象虚无,有什么理由不握紧她的手,共渡真实的这一刻下一刻再下一刻,这一刻一刻便是实实在在的一生一世了。多好。
可是,他还是不能为她停留。
这是相欢的悲凉,这悲凉让他彻底溶进沉默。他忘不了父母兄妹在血火里,在段家人的狞笑声里的惨死。妹妹狠狠地怒视段凝痕狠狠地骂他小人骂他负心贼,段凝痕恼羞成怒,剜了妹妹的左眼,握在掌心里捏碎,扔在地上,踩在脚下碾,妹妹用仅存的右眼看着那个段家大公子狞笑着做完这一切,才闭了眼。你要他怎么忘!
琉璃听着相欢的心跳,听着他的悲凉,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得不会说话。她心里明明是有千言万语。
沉默。沉默持续了很久,持续了一整夜。两两相忘,脉脉无言。
琉璃散
次日,天明。
琉璃目送相欢离开。形神安静。
相欢不能让自己回头,他渐行渐远。所以他没有看到,当他的身影消失在琉璃一直未曾眨眼的双眸中的那一刻,琉璃忽然浑身轻震。
琉璃吐出一口艳红的血来,血溅落在芳草地。芳草地,百花正花开烂漫,却突然冻住般不再随风摇曳生姿。冰霜在凝结它们,寒气幽幽。
相欢并不知道琉璃的医术并没有高明到妙手回春,琉璃只是一点点转嫁了他的玄冰寒毒至己身而已。
相欢只知道他做一个过客是最好的选择。他是一个过客。只能是一个过客。他不会再寻段家人复仇。他会选择离开,隐姓埋名流浪异邦。
此后,他都只能在异邦,仰望异邦的夜空,他会把漫天繁星连成琉璃的模样,看她披戴星月之辉,笑靥盈盈地回应他的凝望。他会觉得诗意般的温柔就那样写进了余生的光阴里。永存永在。他并不寂寥落寞。
他会后悔与她别去,可也并不后悔与她别去。他怜惜她,也终将不再怜惜她。
在相欢别去,三天后,盛夏的绮丽花光里中,被一片寒青色冰封的琉璃,在曾有她喜欢了整整十年的男孩停留过的湖边小宅里,寂寂故去。
篇二:大手向下探去分开小嘴 将手指轻轻伸入花瓣中勾出细丝
江老太和陈老头正在打扫车库,有个女声传来:“你好,问一下,陈平家是这栋不?”江老太和陈老头同时抬头一看,外面站着穿着很讲究的一男一女,手里都拎着箱子。江老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哟,这是他大哥大嫂子不是?”陈老头也认出来,跟面前的两个人打着招呼。这一男一女正是李永福的大哥和大嫂。江老太和陈老头忙把两个人让进了屋,倒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