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里风刮的厉害,冻的人瑟瑟发抖,塑料窗户呼呼的响,破了又补,补了又破,早已成了摆设。萍水蜷缩在又硬又冷的被子里,觉得胃里翻箱倒柜一般难受,又像火烧一般灼热,凛冽的风无情的敲打着她的脸,这个被世俗抛弃了的女人,终于闭上了眼,回忆这一生。
门前的雪地里没有丝毫痕迹,连一片残叶都不愿驻扎片刻,白的干净,静的安宁。采纯来的时候,萍水的尸体已经隐隐发臭。婆家不同意她与长安合葬,她被葬在刘老汉的坟旁,陪伴她乞求了一生都换不回原谅的父亲。
长安是萍水挣扎过后飘摇的幸福,与之相反的,是那个叫采纯的女子。对了忘了说,为了生男孩,采纯一辈子生了九个孩子,这个性子柔软善良的女人,操劳了一辈子,也忍气吞声了自己的丈夫一辈子,她活到七十三岁,到死都在操劳。
大时代笼罩下多数女子都是“采纯”,刚烈的“萍水”少之又少。女性宁愿像“瓦”一样保全自己,也不愿如脆玉一般碎的有声有响。三从四德,无才便是德的思想,让女性不能独立自主,成为男人的附庸;封建包办婚姻,使女性没有恋爱的自由;裹小脚更是对女性身体的摧残,让女性彻底成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男人的玩物。
十二月的天,说变就变。连续下了七八天的大雪骤然停下,天也放晴。人们一两天就淡忘了萍水,这个卑微的女人短暂的一辈子,都在同命运作斗争。或许对她来说,死亡才是解脱是重生,她淹没在旧时代的钟声里,随之而来的是朝气蓬勃的新时代。
篇二:被老公在厨房要到腿软 在厨房轻轻抬起她的腿 厨房客厅卧室要了我
我的母亲,是镇上有名的美人,通常美人只有一个结局,便是风光无限之后繁华落尽,只能嫁给一个自己并不满意的人。她也不例外。
可最重要的是,我的出生,确确实实应了“生不逢时”这四个字。
因为我妈根本就没有想过和那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所以我想,如果一定要找寻原因,便是从这时开始的,我想要变得不同,这种想法与日俱增。即便是给我以灾难,让我深陷痛苦,也请不要让我不停地怀疑,我经历的内心痛苦是不是假的,是虚幻的。其实我并没有那么难过,其实每个家庭都一样,他们没有表面上那么幸福快乐,他们其实都不快乐……可是我真的好难过,有时候,突然间,我的心脏像是被谁抓紧,海一样深的悲伤扑面而来。
这种难过让我交不到朋友,在他们看来,我是个怪人,性格孤僻,或者说好听一些是孤傲。感谢父母的基因让我能得两全,基因和容貌都不算太差。可惜也只有这一点能让我感谢。我依旧平庸平凡,依旧无法逃离,我的生活,沉重而压抑。
争吵,打架,我看腻了。
很多人都说我父亲精神不正常,可我明白,他太爱母亲了。
这天我从学校放学,可我并不想回家。
所以我在公园的长椅上完成了我的作业,然后开始了闲逛,不,你想错了,我没有任何秘密基地之类的地方可以去。我只是在闲逛,小县城确实太小,因为我遇到一个认识我的男生,他说他是我们班上的。可我现在一回想,我并不记得班上有这样一位同学,他的名字容貌连同音色,我一概记不起来。
“顾柃歌?”
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连忙把头从双臂间抬起,眯着微睁的双眼疑惑地望着他。
“我是……”记忆从这里开始出现问题,断了痕迹。
“你是个好女孩……”一个男人发出的声音。而那个男孩像挺尸一般站在男人旁边。
他微笑着。
从这里开始,我的故事结束了。
因为有一段模糊的空白,连同我的灵魂一起,似乎是随风飘散了。
我回了家,至于怎么回去的,我不知道。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什么妈妈一直抱着我哭,我并没有发觉家里少了爸爸。
“妈,爸去哪了?”
我瞪着眼,却轻声伏在她耳边问道。她不说话,只是哭,只是抱着我的双臂更用力了。
这样啊。
从那一天起,我的平庸恐惧症消失了,我学会了笑。
很多年之后,我把那天开始的一切当作是记忆中的划痕,分明是有印象的,可是为什么像是沙子一般,根本握不住呢?当我不再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然是春去秋来,多少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