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叫宁婉,谢谢你救了我。”
第一次有人向阿远道谢,他愣怔半响不知如何回答。
阿远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宁婉是个害怕阿远的人,夜色中两人相对无声。宁婉深深地害怕,沉沉的睡意想拉她进入梦乡,可是她又会立马惊醒过来,第一眼便看见阿远神采奕奕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上。她的衣衫被划开了无数口子,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而他披着野兽的毛皮,肌肉袒露。
他是一个强壮的男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想到此,她更睡不着了。
天明,宁婉幽幽醒来,晨光在露珠上跳舞。整个树杈,只有宁婉一人。
他去哪了?宁婉想,既然他走了,趁这个机会,她可以偷偷溜走。可是树高达数米,她怎么下去?又不会爬树。
正在她左思右想的时候,一个人影借着藤曼荡了过来,正是阿远。他用披在身上的黑色毛皮裹着一堆新鲜的水果,水果上带着汗水的味道和野兽的腥味。宁婉皱着眉头,不要他递来的水果。
阿远又在嘴里嚼着草药,然后把嚼成糨糊的草药吐在手上,打算敷在宁婉的伤口。宁婉一阵恶心,打开他的手。他十分不解。
“我要下去。”宁婉说。
他抱着她一跃而下,她还在惊心动魄中就已经着地了。
宁婉认真地看着他说:“现在我聘请你当我的护卫,只要护卫我回去,荣华富贵你享之不尽。”
阿远问:“你要回哪?”
宁婉一指前方,正是阿远要走的路。“好,我护送你。”
现在阿远终于搞明白为什么宁婉不接受他的好意了。他在水边把水果洗了又洗,还凑在鼻间闻了闻,才给宁婉。宁婉皱皱眉头,又洗了一遍。
阿远把草药给宁婉,宁婉像他一样把草药在嘴中嚼着,不过很快面色上出现一抹痛苦的神色——这药不是一般的苦。她吐了出来,阿远用手沾着这些吐在地上的糨糊抹在她的伤口,她瞪了一眼。
到了一湖边,宁婉迫不及待想要跳进湖中洗澡,可是有一个健壮的男人跟着他。
“我要洗澡你给我走远些!”她说。
阿远走远了,宁婉不相信他这么老实,又过去看了几眼,真没见人影。她心里急了,走远了,她遇到危险又怎么办?
“阿远!”
阿远来了,向一道风吹在她的面前。
“就在这守着,没我命令,不准转身,听到了吗?”
“好。”
阿远像木桩一样站着,宁婉走到湖边,轻轻地脱下衣衫,结痂的伤口和衣衫连在一起,让她时时皱眉。
她跳进了水里,水的柔润从四面八方抚慰着她的身体。
这让她显得十分快活。
阿远听着身后的水声,突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林子静得没有任何声音。他想回头看,可是宁婉说了没有她的命令不能转身。
可如果她遇到危险怎么办?
阿远沉着耐心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他终于转身看去,除了岸边的衣衫,湖中哪里还有人?他急了,往湖中奔去,这时,湖中水浪翻涌,一个俏生生的人露出水面,一甩长发。
她精致的胴体与那跳动的水光交相辉映。
这是阿远一辈子所看过最美的画面。
“你为什么转身?!”宁婉捂着胸口。阿远赶紧转过身去。
“走开!越远越好!”阿远往前走。他还在继续走,宁婉就已经穿好了衣衫。
整天宁婉都没有理他,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火焰烘烤着换下来的衣衫,把他们的脸染得金黄。
宁婉衣衫单薄,火焰也驱不散她的寒意,她微微发抖。忽然,她感觉一道暖意袭来,那是一张黑色的毛皮披在她的身上。伴随而来的还有野兽的腥味。她厌恶地丢开,看着这个眼前上身赤裸的男人。
“你给我做什么?”
“你很冷。”
“要你管!?”
宁婉打起盹来,模模糊糊中她感到身上又笼起了一层温暖。
她进入梦乡,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可是突然一声巨吼将她吓醒。
她刚醒过来,阿远就把她抱在结实的怀里往树上爬。她从阿远的肩膀上看到一只黑熊从林中漫步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