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梅儿满身泥泞的出现时,看到的就是已经躺在血泊中的林博海。
“梅儿,我们的仇已经报了,以后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会保护你的。”
“不是的,这不是……”
“梅儿,我待你如何?”沉浸在伤痛中的林夫人突然发话了。
“夫人,对不起,是我……”
“我对你很好,就像亲生女儿一般,那你为什么要串通别人,来伤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林夫人两眼空洞,根本就没希望得到梅儿的答案。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凝固了。
在夫人的语无伦次的讲述中,梅儿的身世终于水落石出。
当年的老夫人见林夫人只生了林夏沐这一个女儿,便心生不满,准备让林博海再娶一房,虽然在这个年代三妻四妾已是常事,但林夫人和林老爷感情深厚,彼此无法再插入一人,可子嗣又是一个大事,正在林夫人不知如何是好时,却意外发现自己又怀孕了,纳妾的事情便搁浅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便是决定是否纳妾的关键,林博海看出了林夫人的担忧,便告诉她自己不会纳妾的决心,并且告诉她,到时会找一个男婴来瞒住老夫人。无论是男是女,都当是双胞,并且会把抱来的男婴当成亲生儿子来养。
可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临盆那天,产房走水,产婆不知带着新生儿去了哪里,再找到时,只有产婆的尸体,没有了孩子。
为此,林夫人哭了好几天,最后对外宣称林府喜填男丁,便是林忆冬。
“我永远忘不了,女儿手腕上那个梅花胎记。”
梅儿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掉了,昏昏沉沉。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行了。”杏儿匆匆跑进来,却又被这眼前的一幕吓住了。
“啊——”那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回荡在这偌大的林府。
“这里就是梅儿生活了十几年的深山?”李云飞环顾四周,“两年了,梅儿你究竟在哪儿啊?”
初见时,他就已经认出了她,透过她的眼睛,他能看穿她的想法,这是他的妹妹,虽然没有血缘关。
他一开始也只是把这场爱情故事当成演戏,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真的关注她,看到她的矛盾,她的难受,她的挣扎,他曾有一刻的冲动,想要带她走,放弃复仇,可是每每到这时,他就会想起那年的哭叫声,那年,死去的亲人。
这是一个无法逃脱的噩梦,即使现在报仇了,他也没有一刻轻松过。
李云飞漫无目的的走着。
远处精致的木屋吸引了他的脚步,他快步走去却先看见了三个坟墓:静怡师太,林博海,林夏沐。
“李云飞?”
转过头去,仍是那张少年轻狂而清秀的脸庞,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份深沉和担当。
“忆冬,”很多话堵在嗓子中,却怎么也说不出,忆冬本是单纯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家仇,也许彼此,真的会成为好兄弟的,“这些年过的还好嘛?”
“嗯,”忆冬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那天以后,娘执意出家为尼,我变卖了所有家产,葬了爹和姐姐,在这儿盖了一个木屋,可以让我永远守护着他们,剩下的钱,足够我清清淡淡的过一辈子了。”
“为什么……”
“为了梅儿,”忆冬打断了李云飞的问话,“所有恩怨我放下了,只想平淡的过日子,照顾好她。”
十一岁那年,林忆冬陪父亲出去打猎,结果为了追一只兔子在森林里和父亲走散也迷了路,当时的林忆冬很怕,坐在地上哭了,幸亏遇上了一个上山采药的小姑娘,才得以下山。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记得她手腕处的那个梅花胎记,她来的林府的第一天,我就认出了她,想要照顾她,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想法。”
“一个梅花胎记,引起了多少事情。”李云飞叹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李云飞,有样东西给你,”林忆冬蹲下,在林博海的坟前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交予李云飞,“我想,这应该交给你,也了了爹的遗憾。”
“云飞。”多么熟悉的声音,少了那份沉稳,多了一份属于她原本的天真和单纯,李云飞转过身去,只见梅儿挥着手中的鲜花,向自己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