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杯茶掉在地上,绽放出美丽的花朵,也敲碎了玻璃般的心。
李云飞赶紧蹲下,藏住了自己纷乱的思绪:“那,很好啊。”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梅儿盯着李云飞,希望能得到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答案。
可是,事实往往是与自己背道而驰的。
“忆冬,人很好。”
梅儿咬了咬嘴唇,转身离去。
手指被茶盏划出滴滴血珠,却全然不知疼痛,宛如那灵魂已与身体脱离般呆木。
李云飞倚在那有些年头的椅子上,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只听椅子上这人叹了口气,嘴边浮出了似有似无的嘲笑,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嘲笑着无知的人们。
梅儿答应嫁给忆冬这个消息,着实让夏沐激动了好一会儿,前前后后到处忙活,拖着那有些虚弱的身子全程操持着婚事。
只有那准新娘,总是呆呆的对着面前的镜子发呆。
“我说梅儿丫头,你整天都对着镜子想什么呢?”林夏沐的脸颊微红,偶尔会伴随着一阵阵轻咳,显然是刚刚忙活完了的。
“没有,只是要做新娘了,有些紧张。”
“呦呦,我们家梅儿也知道什么是害羞了嘛?”一番话下来,倒把梅儿给说的脸红了,“真应该带你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准新郎,跑上跑下,激动的都快成一只猴子了,哪像你这位新娘,心不在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陪嫁的姑娘呢。”
说完,林夏沐捂着嘴轻笑。
“我的好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好啦好啦,说正事啦,”夏沐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翡翠镯子,拉过梅儿的手,顺势给她戴了上去,这镯子不大不小,戴在梅儿手腕上真是漂亮极了,“这是娘要我交给你的,可是传家之宝,林家的长媳才会有的,咳咳,这说明林府的人不会在乎你的出身,真真的把你当自家人了,咳,我看着呀,都有些吃醋。”
夏沐身体不好,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回去了。独留梅儿一人在屋里,陷入了无限的沉思。
“夫人和小姐的确是好人。”想到这里,梅儿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可我上官梅儿与你们终究隔着家仇。”
十二年前的一个晚上,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闯入了上官府,将上官八十多口人就地杀害,那天,本是仲秋时节,却突然下起了大雪,纷飞的大雪将地上的血迹掩埋,似乎是想要掩埋那罪恶的事实。
当时逃出这场灾难的只有上官府10岁的儿子上官瑞和那年仅5岁的上官梅儿。
那时的梅儿已经开始记事了,她依稀记得那天在睡梦中被人拖起,匆匆的从后门逃走,徒留身后一片凄惨的叫声。
救他们的人叫叶飞,是一个侠士,见上官瑞复仇心切,便带他一起归隐深林,想要磨一下他的气性,而上官梅则送到了静怡师太身边。
后来,梅儿通过路人口中得知,当年带人闯入上官府的正是林博海。
自从误打误撞进了林府,见他们锦衣玉食,不禁心中悲怆,自己被林博海搞得家破人亡,而林府的人却毫无罪恶感的过着优越的日子,说白了,林府也不过是披着善良外套的伪君子,她要揭露林府的罪行,她想把林府搞得鸡犬不宁。
她要让林博海生不如死。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阴暗面,当阴暗占据心理,那么她将变成地狱的使者。
原本的计划里,她想要拿到林府的证据,让林府声名狼藉。
可是林忆冬的突然提亲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她不愿意嫁到林府,可云飞的态度又模棱两可,没人可以带自己离开。
罪证还没有搜集到,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只好临时改变策略。
婚礼的前一夜,下起了瓢泼大雨。
所有人都沉浸在未知的喜悦里。
梅儿躺着床上,辗转反侧,三年来,林博海总是忙于公务,梅儿很少能正面接触到他。
她一定要在婚礼之前拿到证据,然后离开这该死的林府。
梅儿穿上夜行衣拿起自己偷偷配的书房钥匙离开了屋子。
两天前林忆冬喝醉了无意间说起,自己小时候贪玩去书房打开了一个暗格被父亲骂了,当时梅儿就将这句话上了心,并处处留意书房的动静。
书房,这不是梅儿第一次来了,她来过好几次都是为了搜寻证据,可偏偏什么都没有查到过,没想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