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回事?”我一开门就问游勇。他说肖寒一直在和那位“表哥”勾搭,昨晚他和肖寒干了四瓶啤酒。她醉了,他扶她到房子,心想现在可成了吧,不料十点半她“表哥”擂开了门,一把拖走肖寒并把他推倒在地。他怕这事影响到学校所以没还手。然后他停了停说他不想再见到肖寒这种女人,他会到学校去读一段时间书。
肖寒每天近五小时呆在我房里使我终于生烦。我一直没弄清她和那中年胖男人是何关系。那时我和王琳彼此现出了全部,但一开始觉出不协调,她总是一声不响地躺好,我也没有发现诸如血红之类的东西。她那很气质的模样令我厌倦。但她总是每星期一两次来,我又无法抗拒。于是肖寒在一定程度上反倒给了我生机。
我失意得很,每次是还没来得及出门肖寒就来了,深秋是成熟的季节,特别是太阳的暖暖的照耀充满了情欲。于是肖寒没事就念我的小说,我躺在床上听她有感情地读,有时竟也感动起来。九点半,肖寒要走,我翻坐起来,说:“如果你硬要走,这就是最后一次到我的房间。”她站起身呆立一阵又一言不发地坐下,我悠然地翻着本诗集说:“友情是有限度的,你这们整日的来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们玩得好超过一切”。
“好得什么程度?我现在需要你要你留下读完小说,你却一定要走,这是什么情?象我这样二十出头渴望爱情的季节和一个并不能发展成爱情的异性天天呆在一起你知道是什么滋味吗?”
肖寒仿佛有点不知所措,她静一静,象下决心似的褪去了外套。我说:“慢,你别误解我的意思;我心里难受,寻觅爱情三、四年,自己都不知道变成什么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吧”
肖寒流着泪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和王琳在初冬时已基本断绝,越冷的天气越渴望温暖可她愈来愈少,况且每次我都感到厌倦,幸好宋美龄从本市的郊县赶来,正因为这样王琳才死了心不找我,原因是有天她推门而入见我正和宋美龄拥吻在一起。
肖寒是亲眼看见王琳打门而去的,她还对我的干净利索表示过赞叹,游勇曾说过他对肖寒实施过几次强暴手段都未得逞,我对肖寒也便多了几分钦敬。她说她私下里只觉得王琳可怜。我说我早就告诉过她没感情她说她不在乎,是她敲定了我。我说我可在乎呢。我一直没问王琳她在夜总会上班的事,倒是宋美龄说应开放点,夜总会上班又不是她一个,都什么年代了。
下午六点钟左右肖寒来了,我正搂着宋美龄吻别,她进来只笑了一下,跟着游勇也来了,我在床上读一本小说,肖寒把大包小包提起说她走了,我和游勇同时说了声“保重”就算是送别。
游勇说了不少有关肖寒的推测和想象,肖寒其实挺可怜的,她说她找到了事做,租到了房子可能是假的,她只不愿在我们面前显出无处安身而已,或另有隐衷,保不准被那个胖男人玩了沾染了性病,我说:“那你得好好谢她哩”一面又仿佛对自己说,于是我禁不住打个寒颤。
肖寒一去去,一切好象宁静多了。冬季流行着寒冷,我穿梭于报社和小屋之间,游勇因天冷也很少光顾,宋美龄是来得最多的。我们只限于亲吻,但吻得极投入;她很会配合,常把一米六二的苗条身子在我怀里扭来扭去,倒显出我的笨拙来。后来我介绍她到天心宾馆做了迎宾小姐,她说她会把握好自己的。
王琳也来,还是那样挺气质地先在门口站立片刻再进门,我们的交往只是闲聊玩笑。在严寒的冬季欲念也冻结得差不多了,小屋充满了暖流,我没牵王琳的手,对她说的春节同路回家也只是笑笑。
宋美龄偶然也会打来电话,总恰是甘萍接到,她总忍不住多问几句,比如哪儿啊,你是谁啊,之后才给我。宋美龄说你办公室的那位怕是爱上你了。我说单位的同事,都这样子的,而且她已是有夫之妇。“那她是不是有问题?”宋美龄说。我就抬头瞅了瞅对面甘萍长长的耳环。她又对我抿嘴笑了一下。
我在12月30日被报社辞了,主要原因就是和甘萍太亲近。上午还和游勇感慨万千,他说肖寒找过他,她还没找到房子,也没搬到她“表哥”那儿去,许是被彻底抛弃了。他说她实在可怜,天都要下雪了,还到处游荡。游勇说话时正捧着一大撂稿纸,他说他想写一个被欺凌被侮辱女子的故事。我说,游勇你别装君子了,你能说你对肖寒就是真情?你比她“表哥”能好到哪里呢?游勇显出挺颓丧难过的样子说,想在那间屋子寻找浪漫却想不到仅仅和“有夫之妇”纠葛一段感情,那是间伤心的屋子,那里也隐藏了一个人间,一个城市边缘人来去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