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是啊,”我说,“谢谢你了,你……是个好女人。”
“你……”她回头望望我说,“也是个好男人……”她跨进电梯,电梯门轻轻地闭上了。“轰隆”之声渐起,她向下陷落,我停在原地,内心剧烈地燃烧着,仿佛与她从此不见、阴阳两隔。
“咣”,我将拳头狠狠地砸在电梯门上。
走进屋内,我打开小菜儿和烧刀子,大口大口地咬着小菜儿,大口大口地闷着烈酒,眼泪“叭嗒叭嗒”滴进小菜儿里。
“以烈酒攻克咖啡,真他娘最高明的主意!”我在心底怒骂着。边骂边喝,喝着喝着,我不胜疲惫,倒头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仿佛雨过天晴一般,阳光愈合了我的伤口。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她打来了电话:“你还好么?酒醒了没?小菜儿得不得味?”我在电话这端频频点头,感到握住话筒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我不忙时就给你打电话,你下来喝茶呵。”她说,“当然,去你那也行……我带好茶叶和几样干果给你啊,咱们边喝茶边聊天……”听到这里,我的心也微微颤抖起来。
“好啊。”我说。
“你的语气似乎并不欢迎我呀。”她说。
“哪有!”我说,“我求之不得呀!”
挂断电话后,我兀自颤抖不已。在屋子来回走动着,激动的心情无处安放。捧起书本读起,那些字符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危险震飞的群燕,“朴棱棱”全都飞去。打开音乐倾听,却发现昔日好听的乐曲在今天宛若噪音乍起。
我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所有的思绪全都飞起,在空中交缠缭绕、乱作一团。摸起酒瓶儿,酒瓶空空如也。烦躁之中,我扑到地板上做起了俯卧撑。
“一、二、三……一百……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一百五十一……”终于,我瘫伏在地板上热汗直流,烦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等着吧,”我想,“准备好茶叶和干果儿,敬待佳人前来。”我检查了一下室内,仔仔细细地拖了地板,擦抹了桌案椅子,整理好毛巾被,清理了垃圾,置身在洁净的世界里想入非非。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我准备的干果儿即将变质,也未等来佳人的约期。我坐不住了,在一个凉风习习的晚上,装作不经意间来到“昭君烧烤”,挑了个灯光昏暗的位置坐了下来。抬头瞅瞅门口,她正站在那里紧张地忙碌着。看都没看我一眼,但我知道,她早就发现我了。
“你来了,”眼前一个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看她眼神的曳动,她望着我说,“吃点什么?”
“两样小菜儿……”我说,“一瓶儿烧刀子。”
“稍等。”她说,然后她就走了。我清楚她的语气和举止,分明把我当成了一般的顾客。我的心底蓦然泛起阵阵凉意。不一会儿,两样小菜儿和烧刀子摆在我的面前。小菜儿不是我平常喜欢的小菜儿,烧刀子也不是我喜欢的60度。放下东西后,她道了个“您慢用”转身离开。
“喂……”我喊道。
“怎么了?”她止住急匆匆的脚步问,表情甚为疑惑。
“呃……算了,没事儿……挺好的……”我说。
“哦,那就好,有事儿叫我啊。”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当她走后,杀那间我觉得我所在的位置更加黑暗了,甚至与旁边的夜色融为一体。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起身凄惨地离去。
第二天,我想给她打电话,捏响了她的号码,然后又粗暴地摁死。
从那天之后,我天天晚上爬到十一楼的楼顶,一连几个小时痴痴地望着她忙碌的身影。我搞不懂她到底怎么了,更搞不懂自己为何突然垮了,垮得一塌糊涂。
半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