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下!这里是村委大会,这样像什么样子!不想听可以出去,有你没你都一样!”村长刘余富见好不容易有人开了口,却被杨柏落一句话吓得又冷了场,便十分不满的呵斥到。
“哼!你也别跟我装!谁不知道是你捣的鬼!”
“坐下坐下,有事好好说嘛。”
“是呀,有啥事咱们不能心平气和的说啊。”
“那大家继续讨论。”刘余富也顺着大家伙的话头坐了下来。
“老杨啊,虽然士林他爸平时做事不靠谱,可这事他说的对呀,这块地是村里大家伙共同的地,如今要被征用了,补偿款也应该由大家一起分嘛。”其中一个刚刚劝架的人看见没人说话,便自觉当起了发言者。
“放你娘的屁,当初那块地跟荒地没有什么两样,那时候怎么不说是村里的地,让大家伙帮着修整一下?”杨柏落突然觉得所有人都对自己不太友善,难道自己这几年的人缘这么差吗,他原来还以为自己只跟村长刘余富不对付呢。
“老杨,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那块地是你修整的,但地里产的粮食不也是只进你一家的粮仓了吗,也没见你给村子里交过租子呀。”有一个帮腔者说到。
“村里连我刚回来时的那份口粮都给不起,我还给村里交租,什么道理!”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这块地是村里的!”
“地是村里的,补偿款每一个人都有份!”
“村里的地你家免费种了这么多年,也该还回来了吧,做人不要太贪心!”
众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让杨柏落的心凉了一次又一次,这里坐的人,除了刘余富,那个没有在他家吃过他养的的老母鸡,逢年过节,儿子拿的香烟自己都舍不得抽,还给每人偷偷送四五盒,想不到呀,都是一群喂不饱的白眼狼!
杨柏落心中怒气似乎填满了整个胸腔,压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把眼睛瞪的大大的,来回看着打算分他一杯羹的那些人,尽管每个人都低着头,但杨柏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没有一个人感到不好意思,丝毫不掩饰他们心中的那份贪欲。
对的,一定是刘余富这小子捣乱,早就串通好了众人,演戏给我看!你小子不让我好看,你也别想安生!
杨柏落越想越气,伸手抓起了眼前的那个玻璃烟灰缸,用力向刘余富坐的那边扔过去,“哼,砸死你个狗日的!”
众人虽然没有为偷偷拿了杨柏落的东西,此刻却拆他的台感到不好意思,但都低着头,所以谁都没有注意到飞过去的烟灰缸,不过好在,村长刘余富虽然一直不曾说话,但却始终注视观察着众人,所以轻巧的避开了杨柏落凭怨气乱扔过来的钝物。烟灰缸碰到刘余富身后的墙壁上,神奇的没有破,又反弹到了会议桌上,饶了几圈,随着转动频率的不断加快最终安静的躺在了桌子上,好像原来就在那里一样,
“你疯了!砸到人怎么办!”村长刘余富躲开烟灰缸后,怒目圆睁,大声骂着。
“砸的就是你这个背后搞阴谋的家伙!”杨柏落为自己的失误感到一丝庆幸,幸亏没有人受伤,不过嘴上依旧不饶人,理直气壮的说。
“散会!村东头地的事定了,地是村里的,补偿款由村里做主,和你杨柏落没有一毛钱关系!”刘余富觉得没有必要给这个老对手留情面了,虽然他的初衷并不是这样,但也由不得他,所有的委员都是这个意见,只能怪你杨柏落没有落下个好人缘。还敢砸我!
“你你你你……”
杨柏落在门前的大柳树下终于将那根烟抽完,想起早上的会他就来气,明摆着是想倾吞自己的财产。双腿平铺在青石板上,随着年龄瘪下去的肚皮此刻却因为心中的怒气一起一伏。
“狗日的,告他去!”杨柏落想起电视里演那些情节,受了冤屈的老百姓都可以去衙门口擂鼓鸣冤!哦,现在应该是新中国了,是那一个部门来着?信访办?还是公证处?
杨柏落心里想着就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走进房间里,从床下的垫子下面取出了几百块钱装进上衣兜里,又仔细的拉上了拉链。刚走出门,又返进去往裤兜里装了几盒“黑兰州”,唉,现在不拿一点东西连事情都办不好,社会真是变了啊。
“对,是纪检处,专门查这些当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