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赶走清凉女,坐在江辞旧身边,询问道:“小嫂子是不是长卷发?”
江辞旧想起家里的小姑娘,心里一片柔软,但严梓这样问起,他脸色阴恻恻的。
严梓无辜躺枪,“我可没什么非分之想啊,我只是刚刚在包厢外看到一个女人很像小嫂子……”
江辞旧酒杯哐当落下,大衣来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严梓在后幸灾乐祸道:“让你外面彩旗飘飘,活该!”
江辞旧刚走,宏道实业的总裁就到了,本是他二人战场交锋,江辞旧一撂挑子,重担就落到了严梓身上。
商青拦了出租,司机问她去哪?
她想了很久,发现偌大的城市,竟没有她藏身之处。
“师傅,你先开一个三百块钱吧。”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整座城市反而像刚刚苏醒一样,华灯高照,笙歌响亮。
商青拿出手机,发现江辞旧给她打了30个电话,10条短信,40条微信消息。
想起他刚刚不主动、不远离的酒池肉林里的中庸作派,商青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她舍不得放开他,但是又舍不得自己被伤害。
她索性把江辞旧的联系方式都拉入了黑名单,耳根子终于清净了不少。
明天回南城的飞机已经因大雪停飞,商青心上又堵了一层。
“爸,睡了吗?”,商青给夏父拨了电话。
“嗯……?”
夏父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刚被吵醒的样子,商青有些委屈亦有些尴尬。
“商青?怎么了?”,夏父终于反应过来这是自己女儿的电话了。
商青的眼泪流下来,无声无息的。
“没,就是想你了……”
夏父只当女儿这么大了还在撒娇,慈爱地回答女儿的话,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家里的事。
临近年底,夏父不免要问商青何时回家,他等着她一起去祭奠亡妻。
商青想起早逝的母亲,心里更加苦涩,“爸,我今天去看了《恋爱的犀牛》……”
良久,电话那头才传来声音,“商青,我对不起你妈妈。”
商青吸了吸鼻子,颓废地放下手机。
夏父年轻时是剧团演员,心里也有一轮白月光高高悬挂。
商青想了很多,大学初遇江辞旧,赶走他身边逢场作戏的女人,毕业后定居干冷的北方,遥遥无期地等待着江辞旧的步步沦陷。
商青不是不喜欢下雪天,只是忘了从什么时候起,越是纯白无瑕的事物越是引自己猜忌。
它可能,并不是纯白无暇的。
手机屏幕第二十次亮起“王昭”两个字,商青按了接听,不意外,暴怒的声音传来:“夏商青你长能耐了是吧?”
“夏商青,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腿打断?”
商青吸溜一下鼻子,对着电话那边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师傅,去澜庭公寓。”
商青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当她和江辞旧一拍两散,她的下场会不会比今天还惨?
如浮萍之叶,如丧家之犬。
江辞旧站在路灯下,如挺拔的青松,高大且冷峻。
商青付了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司机师傅没由头来了句:“姑娘,要我给你报警不?”
商青哑然失笑,摇摇头,“他对我……其实挺好的。”
司机师傅一脸痛心疾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深渊或者坟墓,轻叹一声,又觉得不够义气,把车极速开过去,溅了江辞旧一身泥泞。
自然,江辞旧把这笔账算到了商青头上。
“刚和那老男人聊什么?”,江辞旧没穿大衣,单薄的西装穿在身上,很冷很凄凉。
商青把围巾取下来,踮脚,套上江辞旧的脖子,他反抗,“这什么玩意儿?这么难看。”
“……”
商青时常在想,爱他哪一点呢?
长得好吗?好像自己长得也不差。
有钱吗?比起金银,商青更渴望得到爱与关注。
床技了得吗?她是可以柏拉图的女人,再说了,非要考虑那种事,去找牛郎岂不是更顺遂。
难道是图他年纪大,脾气差,还爱招蜂引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