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会是你吧?”,商青听许维枝这样坦白,隐隐猜到许维枝要说的。
“商青,我多嫉妒你啊,明明我们各方面条件都差不多,运气却差那么多呢?”,许维枝面色惨淡,有些凄凉。
“我被王道业老婆发现了,他安排我出国,我没想再跟着他了。”,许维枝把嘴张开,那里少了一颗虎牙。
商青想起大学时的许维枝,娇艳美丽,长着两颗小虎牙,笑起来是憨憨的可爱。
“她老婆雇人打的。”
她又把长袖撩起,洁白的手臂上横亘上几条青淤伤痕,像似棍棒所伤。
“这是王道业打的。”
商青望着伤痕累累的许维枝,一颗圣洁的圣母心泛滥,“老娘找他算账去……”
许维枝拉住商青,摇摇头,“这是离开他的代价,不算亏。”
商青不知道许维枝为什么要把这一切坦白,把她丑恶的一切展露在曾经最嫉妒的对手面前,毫无尊严可言。
良久,许维枝才对商青说了两个字,“再见。”
商青盯着许维枝单薄的背影,想起多年以前,那个单薄美丽却又骄傲的少女,终于还是消失在岁月里了。
——
在林荫路口等了会江辞旧他便来了。
商青一步一步向他小跑过去,日子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年,带着沉重的步伐,身披一整片的阳光扑进他的怀里。
“咦,你车上怎么有条傻狗?”
那是一只胖胖的阿拉斯加犬,黑白相间的,眼珠子瞪着商青,萌萌的,还挺可爱。
“我这不是害怕我们家雀雀无聊嘛。”
自从江辞旧成功把商青打造成金丝雀之后,她便有了这个“爱称”
商青瞪了江辞旧一眼,合上副驾驶的门,去了后座逗狗。
江辞旧:“……”
都说狗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嘛,也是有名字,商青问江辞旧有没有给狗狗取名字。
江辞旧随口回答道:“就叫雀雀吧。”
商青:“……”
江辞旧觉得这个名字抢了他家小姑娘的地位,又改口:“还是叫兜兜吧。”
商青:“……”
商青彻底被江辞旧的幼稚打败,兜兜是她的小名。
但最终,那只胖胖的阿拉斯加犬还是被称作“兜兜”。
其实后来江辞旧还提了建议说,要不叫转转吧?
兜兜?转转?兜兜转转?
这样听起来,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商青便松口,那还是叫兜兜吧。
后来的后来,年迈的夏商青因为眩晕症晕倒进了医院,江辞旧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夜晚,商青睡不着,困得不行的江辞旧被迫起来给她读书。
暮年时的夏商青爱好复古,听江辞旧念书成了一种上瘾的乐趣。
被迫营业的江辞旧瞪着夏商青,“你就作吧!”
但他却乖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诗集,恰好翻到曹操的《短歌行》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似乎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商青乖乖在银杏树下等“大牌”江辞旧。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商青睁大眼睛观察了好久,也判断不出来那些徘徊的鸟儿究竟是不是同一拨鸟儿。
后来,每当他俩吵了架,商青都会来这里——辨鸟。
如果能把这些鸟儿搞清楚,今天就不原谅江辞旧。
可她无一例外,每次都原谅了他
每一只鸟的归途不定,它们都在寻找自己最适合的那一颗树。
商青一拍脑门:这就是殊途同归,一致百虑呐
就像我爱你,我花三小时辨认飞来的三只鸟儿中,有两只是筑巢,另一只只是路过的嘉宾。
可我告诉自己,就这一秒,原谅江辞旧,得亏有了他自己才得见刚出生的小鸟。
“你还听不听啊?!”
商青不满的嘟囔,“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差?”
暮年的江辞旧一阵哑然,心想,既然你在病着,我就宠宠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