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摄像头,我怎么看?”我看了一会儿,抬头问了句。
男人说,左下角有个可以控制的,同一时间三个页面可以一起看。
我抬头看了眼监控,做了个手势,然后阿伟进来审问那对夫妻,我在旁边的凳子上看那段监控。
我用了高倍速,但还是要看很久。
我先是看到那两个人一起进了森森的房间,把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体塞进她身体里,然后开始模糊,但也能看出来她经历了什么。我想快进这段,但又怕漏下什么细节。
然后王某和姜某各自回屋睡觉,森森好像在用卫生纸清理下面的血。
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拿起手机,不知道在打些什么字,大约等到凌晨两点出头,她走出了卧室。
接下来是姜林的卧室,森森拿了把刀走了进去。我一愣,意识到人可能是森森杀的,就完全听不到阿伟在和那对夫妻说什么。
我看见森森走到姜林床头,手里那把刀放进姜林的右手里,然后握住他的右手,把刀狠狠插进心脏的位置。
做警察这么多年,即使监控很模糊,我也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个位置不偏不倚就是心脏的位置。
他没起身也没说话,就继续睡着。可能是睡的太熟的缘故,连被人捅了一刀都没醒过来。
森森应该很用力,她插完后就累得坐在了地上,甩了两下手,然后才走出房门。
接下来,她出现在王胖的卧室里,手里拿了根带子,不知道是什么的带子,和一个装满液体的瓶子。
我特意放大了看,也没看清楚。
然后我看见她用带子勒住了王胖的脖子,应该力度不大,但对于一个胖子来说,肺活量不够,这点力度足够使他昏厥。
她拽着王胖的衣服给他拽了起来,半躺着的姿势,然后掐住他的嘴,把那杯液体一个劲往他嘴里灌,灌完后还顺带扇了一下他的脸。
她做完这一切后,就不在监控区域里了,应该是去清洗了杯子和药粉——如果那液体真的是安眠药水的话。
过了一会儿,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开始睡觉。
直到早晨,她才坐起来,打了打通电话。
这是我遇到的第二起未成年杀人的案子,不过比第一起特殊的多。第一起是因为校园矛盾,而森森这个,是有着精神疾病并且未满十四周岁,从人道主义上我也认为她该免刑。
但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她杀人的手法如此娴熟,就像她的语速,像是反复练习过一样。
我看着阿伟在审问那对夫妻,去问他审的什么样了。
那女人一直哭一直哭,男人就一直训斥她让她闭嘴。阿伟当场给了男人一拳按到了凳子上,男人的手铐叮叮当当的响。
阿伟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密封袋,分别装着男人和女人的头发。
“怎么了?”我还沉浸在监控视频的恐慌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去做个DNA吧,我不觉得这像亲生父母。”
我点个头,就出门找森森。
“我确实不是亲生的。”她说,“头发要几根?”
“一根就够了。”
“好,给你。”她绕个圈狠狠拽下来几根头发,然后把多余的丢在地上,留了一根递给我。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不是他们亲生的?”
“这个没必要说吧。反正本来我也没有父母,我觉得可能天下父母都这样子,还不如认命。”
“你还年轻,别说认命这个词。”
“为什么年轻就不能说认命?我的命已经这样了不是吗?”
我愣了一会,又说:
“而且不是每个父母都那样的。”
“是吗?我不知道,我没经历过有父母的生活,我本来和我奶奶住在一起。”
她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整个人瘫倒在后面的椅子上。
“你奶奶,叫李什么荣?”
她点头。
我这才明白我刚看到她就觉得她面善的原因。前两年的时候,也可能是一年半以前左右,有个哭成什么的老人来警察局报案,说孙女丢了,还给我看了照片,让帮忙找。
那时候我们找了很久,大概有半个月了,但怎么也找不到。
等我再去她给的地址的时候,看见的是个村落角落里的平房,钥匙就在门旁的兜里,我一个劲敲门也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