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思索了一下问题,我不知道为什么脑袋被炸的四分五裂后还能思考,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球挂在一旁也能看到自己的尸体被女装变态欣赏着,如果我的嘴没裂的那么散,我想我一定会用最恶毒的话问候他的母亲。
“让你说我胸小,被我杀了吧。”那个男的喃喃道。
真是变态啊,你是男的啊,你就是没胸啊,你的喉结你为什么不买个choker盖住啊,你有病啊,没事来我这爆我头,我明天还有实验没有做,嗯……我还有明天吗,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一边想着,想着这个人真是极品,异装,暴露,杀人,是不是因为有一张姣好的面孔,让我倒是觉得没那么愤怒,被爆头的痛楚也慢慢淡化了,这个世界对长得好看的人真是太友好了,但我想想,似乎世界对他并不是很友好,多长了一根软组织,不然也不至于被我调侃一下就夜袭把我残忍处死,但说实话,真的蛮过分的,实话也不能讲吗?
对了,我的明天去哪里啊,我应该是已经死了,会不会有牛头马面过来带我去彼岸,死了就死了,什么也没留下,心里好像也没有多少痛楚,明明亲人会很难过,可能是因为我在社会上的所有羁绊被那颗子弹剪断了吧,一个人无牵无挂,死了就是游戏结束了,不管多平凡,多伟大,生前多少承诺与悔恨,被死亡两个字吹成灰了,嗯,死人应该就不是人类了吧,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伟人,在人类文明史上掀不起浪花,我一死,除了亲人朋友,在人间的证据也只是存在他们的记忆里,他们死了之后,我就彻底死了,说到底,我都死了,还没有“黄泉使者”来接我吗。
喂,那个傻逼在干嘛?你把我杀了别吞枪自杀啊,我可不想跟你个恶心东西一起走,再说你死了见了我不尴尬吗?
我下意识想要伸出手阻止他,一阵枪声响起,他的脑浆溅在雪白的墙上,冒着热气,我的手伸在半空中,我竟然坐起来了——没脑子的我坐起来了,试图阻止他自尽,我失败了。我一时不太清楚当前的境况是怎样,原来我没有死,我只是死不了,我看见我的身体坐起来,我的眼球在不远的地上躺着,我控制自己的身体走过去,捡起它,我的脑袋像西瓜一样被炸的满屋子都是,我懒的找我的嘴了,估计坏了。
我的屋子里一片狼藉,窗外吹过一阵风,把窗帘吹开,月光漏了进来,我站在屋子的正中央,一时忘了自己要去做什么。
话说,各位有没有头还活着的经验吗?至少我是这样的,没了脑袋,但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我以为自己会变成异类,但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之前被我认为是普通人的我,才是这个奇幻世界里的异类。只有自己变成正常人,才能看到更多的正常人,就像我失去了我的头一样。
警察并没有在那之后找我,那个弄掉我头的人像白白死掉了一样,像滴进大海的墨水一样,没了踪迹。没有头真的蛮不方便,我需要用手托着我的眼睛认路,因为没了眼皮,我还要人为把它握住,免得被太阳晒得生疼。
后来,我找到了正常人类互助小组,都是一些跟我一样的正常人,他们帮我做了一个头,其实就是个头盔,卡在我的脖子上,眼睛放在该放的位置,有个按钮,可以合上眼睛前的罩子,就像闭上眼一样,这对我而言真是方便极了,之后我的生活倒是跟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从一个有头混日子的人变成了没头混日子的。
说说协会里的那些正常人,像我一样,都是丢了东西离奇活着的人,有没有心脏的,有丢了脑子的,还有没有肺的,还有没有心没有肺的。我刚进入那个协会的时候,被协会许多漂亮的女孩子围住要我的号码,她们假意接近我,想跟我建立关系,但只是想做一个自己不看脸的假证,其实她们还是很看脸的,至少,她们的虚情假意我感受得到。说到底,我没了头,没了脸,许多女孩子对我有了改观,她们突然觉得我其实是个蛮不错的人,碍于以前的那张脸,不想去进一步了解我,但现在,我只剩下脸之外的东西了,她们开始真正了解我这个人,觉得我是一个还不错的好人,起码挺热心肠,但也许就是缺点钱吧。
有一次我遇到协会里那个没脑子的正常人,他似乎有急事,遇见我只是匆匆给我打了个招呼,他是我们学校一位很有前途的中层,但我们协会的宗旨是进了协会便都是兄弟姐妹——我们似乎有说不出的优越感。我没头之前经常看见他,意气风发,西装革履,出入各种大场合,但我实在没想到,他是个没脑子的人,为什么没脑子的人还会被如此受器重,后来我在一次聚会中问起他。他说:“大领导就喜欢一些没脑子的嘛,我脑子没了,不会想事情,不怕开罪任何人,也不怕做任何没界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