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叫什么?”梅燕笑着追问词语卡在脑子里的赵龙。
赵龙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语,只好一笑了之:“哎呀,都怪当初书读少了!”
张伟身体贴在赵龙的身上:“当年要是老师多打你几个屁股就好了。”
大家又笑了。
赵龙佯作恼怒,猛烈地晃动身体:“走开!——贴着我干吗?——同性恋啊?”
大家更乐不可支。
蒋刚笑而不语。他递了烟给程勇、赵龙和张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一阵哗哗哗的洗牌声后,又开始摸牌、齐牌。
蒋刚利索地打了张边一万出去,嘴里随意说道:“其实要说车,我这车要跟我们制药厂某领导人比,可就差远了。”
程勇摸了一张牌,没要,又丢回堂子里。
梅燕边打牌边接话:“你跟他比?他可以坐不要钱的奔驰。——公家车当私家车用。人家是谁你是谁呀?”
赵龙碰了一张梅燕打出的牌。正考虑打出哪张,听见程勇说:“你们说谁啊?”
蒋刚看了程勇一眼,笑着说:“这人你肯定认识。”
赵龙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过来。
蒋刚这才不紧不慢地说:“冯平。——认识吧。”
赵龙点着头。因为与肖珍谈恋爱,进出制药厂多了,公司的老总怎么不认识。程勇就更不用说了——他对冯平不仅是认识那么简单。一想起秋兰当伴娘受辱那件事,他就打心眼里瞧不起他。“哼——那小子!”他的声音简直就是从鼻孔里憋出来的。
梅燕知道程勇瞧不起冯平,说:“就是,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拍马,会把国家的钱揣自己兜里吗?”
蒋刚这次又下叫了。他像一个稳操胜券的将军,慢悠悠地说:“形势一片大好啊!——哈哈。要说冯平呢,在单位说是我上司,领导;在这里说,我也觉得这人不怎么样!过去和大家说话客客气气,现在不一样了,连走路都看着天!”
赵龙:“他还走路吗?他坐奔驰了。哈哈!”
他们的谈话被近处聊天的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人听见了,她插话说:“听说这个冯平特别会享受呢!——玩了好多女人!”
蒋刚的眼神意味深长:“嘿嘿,不知道。”
梅燕则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恶心!——秋兰幸好没嫁给他!”
秋兰被屋子里炒菜的辣椒味呛了出来,听见梅燕说她的名字,走了过来,贴在梅燕身上:“梅燕姐,说我什么坏话呢?”
梅燕笑笑:“哪能呢!——阿勇可以作证。我是说冯平那小子日嫖夜赌的,幸亏你及早离开了他。”
秋兰压根儿不想听“冯平”这让人恶心的名字。“无赖!”她轻蔑地骂了一声。
程勇:“这小子别看现在玩得高兴,当心哪天跌下来!”
梅燕:“好戏还在后头!”她眨了一下那美丽而冷漠的眼睛。
秋兰想起了唐群。她还是今年三月肖珍结婚时见过唐群一次。唐群戴着两个大大的金耳环,变成了十足的官太太的模样;人也胖了许多。那时唐群已经有了五六个月身孕。
梅燕:“她也快当妈妈了。现在连班也没上了。”
秋兰:“没上班?——他老公的条件......。”
梅燕:“你还愁她的条件?——人家老公现在是冯平的红人。”
蒋刚打断了梅燕的话:“自己没本事说别人干啥?”
梅燕回了一句:“他的本事我知道——他们是一条道上的人。”
秋兰没有插话。
蒋刚用世故的眼神看了梅燕一眼:“别说了。”
秋兰和梅燕又聊了几句,回厨房帮忙去了。
蒋刚打了一张牌,正想说什么。程勇突然叫了起来:“哈哈,我自摸了!”
人们看了,果然,程勇手里等的就是一个二筒。
“哈哈,好一个‘乳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