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演唱会前半个月,王喜喜就已经筹划好当天的装备。除了歌迷会的一些应援标示,她还专门拉着周迟暮买了一件洋红色抹胸连衣裙,照她的话来说是吸引偶像的目光。
“可不能浪费了好不容易抢到的前排票。”王喜喜抱着新衣服满脸欢喜地走出商场,还不忘指挥周迟暮拎上大包小包。
天公不作美,王喜喜盼了一个月的演唱会当天偏偏下起了雨。
北京虽然还没有正式入秋,但要是碰上暴风雨天,穿单薄的绝对被冻得牙根发颤。王喜喜穿着她新买的小洋裙,一手撑着伞,另一手拿着闪烁的应援牌,哆哆嗦嗦站在最前排,高跟鞋咯得脚底生疼。
可是她没想到,自己期盼这么久的演唱会却被不良商家给彻底坑了。
那位明星刚出场,后面的人就不顾秩序一哄而上。王喜喜势单力薄身子骨又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推搡搡挤到舞台边缘,雨伞也不知道丢到了哪去。真正可气的是这场根本就不是什么演唱会,而是打着幌子骗钱的街头商演。
王喜喜就这样在冷风中被冻得发抖,像猫咪一样双手紧紧扒在舞台边上。然而她心心念念的偶像唱了两首歌便匆匆退场,一眼都没往她这个方向瞟。
她心中升起怒火,和其他粉丝一起大喊抗议。事态越闹越大,舞台都快要被哄吵声掀翻,甚至有路边巡逻的警察过来维持秩序以免发生踩踏。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从舞台后方的幕布里出场,手脚麻利地在台上摆了一个凳子和麦克风脚架。
大家瞬间安静下来,不明所以地等待着。王喜喜这时已经冻得满脸苍白,嘴唇发紫。她没带外套,手机也没电了,到这样无助的时候,她才后悔自己没有事先告诉周迟暮演唱会就是今天。
要是他在,怎么会这么狼狈。
王喜喜想着想着鼻子就发酸,喷嚏还没打出来,舞台上的灯光突然“唰唰唰”全亮了。她努力抬头,不偏不移正好撞上台上陈远洋的双眼。
后来王喜喜回忆起那一幕总觉得是像在梦里,陈远洋眼中就如亿万颗星星跌落一般,璀璨闪着光亮,而他弹着吉他唱民谣的那一幕更是瞬间俘虏了她的少女心。
让她没想到的是,陈远洋唱着唱着居然脱下自己的外套,直接递给台下瑟瑟发抖的自己。
王喜喜披着他的外套,就像是荒野中被搂入了怀抱,温暖又安心。她忘记了身边的一切,整个世界只剩下台下的她和台上的陈远洋,还有他那温柔又性感的歌声。
一直到台下的人稀稀疏疏散开,街道变得空旷起来。陈远洋停下了歌喉,抱着吉他歪歪头,笑着对王喜喜说:“你还要听吗?我唯一的观众。”
那一刻,王喜喜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王喜喜感冒了。
她走进教室把书包往周迟暮桌子上一甩,就开始擤鼻涕,都没来得及看见讲台上的教授。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刚开口说上课,王喜喜就一个喷嚏打出来,手里的卫生纸掉的满地都是,全班静了一秒然后哄堂大笑。
周迟暮看见王喜喜红着脸低下头,皱着眉正想转过身说别笑了笑什么,没想到女生“哐当”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大家吓了一大跳,老教授也被吓得不轻,指着她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周迟暮赶忙捧起她通红的脸,手掌放在额头上。
过了几秒钟,他抬头愣愣地说:“完了,发烧烧晕了。”
王喜喜在医务室里醒来的第一秒,还没开口说话,就抓着周迟暮的胳膊晃啊晃。周迟暮从睡梦中被摇醒,抬头看见王喜喜虚弱的面庞上泛着的星星眼,就知道肯定又要提起她的梦中情人。这一个多月周迟暮不知道已经被这位摇滚歌手给狂轰乱炸多少次了。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王喜喜看着周迟暮,气若游丝般吐出一句话:“我改变目标了。”
“啊?”
“我昨天去了演唱会,”她斩钉截铁地样子和一个月前如出一辙,只不过脸颊上多了点害羞的泛红,“然后……我决定转战民谣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