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哥嫂与亲友不知他奔向何处而疑惑时,三爷爷一路去了20里开外的一户人家,那户人当家的是老一辈的吹鼓手,但前些年迫于生存改去做别的;不知三爷爷是如何打听到,但他一进了人家门,就朝那位长辈跪了下去磕头,直到那位长辈答应了。
但当那位长辈和三爷爷出现在家里,出现在众人前时,各自带着一个唢呐;后来大家才知道是三爷爷主动提出拿支给他,他想自己吹唢呐送曾祖母最后一程,那位长辈听后便同意了。
当那位长辈鼓圆的腮帮子吹出娴熟的曲调,和三爷爷混合着泪水唾液吹出的断断续续声,延续到了曾祖母入土那天上午时,天空的雪也在风的裹挟下不期而至;不知是出于之前未来的歉意,还是最后觉得死者为尊,之前婉言拒绝的几个吹鼓手也来了,他们在同样鼓圆的腮帮子里用唢呐声加入送别的队伍。
当曾祖母的后事料理结束并谢送亲友等,三爷爷当着哥嫂的面,也跪在曾祖母的面前,告知那天了的前后,也告知那天在前辈面前把当年弄盐的事解释了一遍;听了他的话语,哥嫂一时哽咽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值是三爷爷感动了老天爷,还是曾祖母的保佑,在曾祖母百日坟的第二天,那位做吹鼓手的老前辈来到,只是他的来意让大家有点惊讶。
原来这位前辈是来说亲,为自己的侄女向三爷爷说亲;他面露难色说起自己是厚着老脸,他的侄女前些年出嫁了一次,但婚后两年也没能给男方家里生个一男半女,各种方子也用了,就是肚子没动静,后来男方把人退了回来,坚持说是娶了石女。
侄女被退回后就一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然也想过给另寻人家,但始终也没有一家适婚男子愿意登门,眼看着就要三十多了……
老前辈说着说着突兀停顿了下,又说到不能养老儿,这也不能养老闺女,那天你家老三上们后,我觉得他本性不坏,所以后来就跟兄弟与侄女提了下;
要是你家老三不嫌弃,我们一份彩礼不要,再多陪嫁些把孩子嫁过来。
听完老人的话,屋内变动特别安静,好一会后,三爷爷打破有些尴尬的氛围,说考虑下,说不定是那家人没福气呢。
三爷爷的话音落到那年秋收后,他在哥嫂的帮衬与岳父母家的热泪盈眶下,正大光明的把三奶奶娶回了家;只是在喜宴上的亲友散去后的第二个年头的秋季,三奶奶的肚子还一如刚出嫁那天,村里村外的人也悄悄私语时,三爷爷才认真思考起如今得喊叔的话语。
为了三奶奶的肚子早日有动静,三爷爷和娘家人又是一番奔波,但还是毫无动静,后来其岳父母跟他说要是觉得心里过不了这个坎,老两口把闺女领回去,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不能让她无家可归。
看着岳父母流着泪一说完,三爷爷当面告诉他们即使媳妇一辈子怀不上孩子,也不再娶。
世事总在变化中,到了三爷爷奶奶婚后的第三年春天,村里来了个远游而来的养蜂人,到三爷爷家附近歇脚,三爷爷见他饥渴就拉他到家里招待;饭后聊起彼此,当聊到孩子几岁了的话题时,三爷爷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但还是如实相告于养蜂人。
养蜂人听后让三爷爷找个会写字的,把地址写下来,说是回去后,给介绍个不错的中医,也许有法子。
后来看着养蜂人把着写有地址的黄纸条揣进怀里,并推着放有封箱的木车远去,三爷爷似信非信的摇着头进了屋。
转折在一个月后的一天,那位养蜂人带着个大娘出现在三爷爷家门前,大娘认真给三奶奶把脉一番,又经过三爷爷同意,进里屋让三奶奶褪去衣物看了会,出来时告诉可以试试。
三爷爷听着是试试有些不同意,但三奶奶却坚持可以,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就成了呢。
也许是机缘到了,经过半年多的针灸与中药,三奶奶在雪花再次飘落时,发现自己来红的日子推迟了好久,但心里又不确定,直到吐的频率越来越多。
三奶奶有孕后,三爷爷带着岳父母给的东西以及买的糖果,去养蜂人与大娘那里千恩万谢了一番,自此后梦里都是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