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哥找个理由藏了起来。童小丫带着小溪。小溪也能用上劲儿了,满脸严肃又惊奇,还不时“嘎嘎”乐两声。他不知道,小姨的心里被吓得半死。怕小溪被人迎面碰着,也怕他摔到脑袋。
四岁时小溪已经上了幼儿园。
童小丫心血来潮给他买了一双旱冰鞋,买回来就出差了。一周以后回来时,她看见小溪已经划着飞起来,像风一样。还戴着头盔,护腕和护膝,简直就是一个漂亮的小战士。
“哦?小溪,滑得真不错!头盔和护膝谁送的?”
“舅舅。”
小溪在房间里摘下偷头盔取下护腕和护膝时,童小丫看到他的膝盖,胳膊肘都是已经结痂的伤疤。
“疼吗?”
“刚开始有些疼,后来就不疼了。”
“我滑得还行吗?小姨?”
“相当行!”
自此,小溪总是穿着旱冰鞋滑过一段街道被姥姥追着去幼儿园。
一季新夏。
刺苇湖畔一株株高大的合欢树已经盛开,满树粉红。时而还飘下几枝,又渲染得一地落花。湖面在接天莲叶的碧绿中,层层叠叠错落着一尘不染的荷花,粉的,白的,偶尔还有几朵蓝。角落里的刺苇嗦嗦地在风中摇荡。
小溪满四岁,他收到了一个滑板作为生日礼物,是舅舅送的。这时的小溪就像安上了翅膀,装上了鱼尾。时而飞起来,时而又游动着。他还无比认真地带了一个学生,那就是小姨童小丫。
舅舅趁着休假给小溪从网上下载了滑板教程,据小溪说他起初是在客厅里对着教程练,舅舅会在旁边护着。再后来,他们就去院子里、体育场、大街上,很快他就不用舅舅护在跟前。
童小丫清楚地记得那一次从外地回来,小溪和姥姥去迎她。他欢快又安静地在街道上小鸟儿一样,从宽马路跳上人行道,从人行道跳跃着穿过路旁两辆车间窄窄的缝隙。那一脚踏在板上把板收起来的动作真帅!
童小丫再出差回来,小溪已经翻了更多花儿样。他可以钻低洞,那么低!要蹲下还要掌控方向和速度。“真不可思议!才半个月。”童小丫心里想。
有时人少,小溪会专门去娱乐场设施多的地方滑,时快时慢,一会蹲下一会侧身,一会儿又去捡地上的垃圾再扔到桶里……
不满五岁的小溪当了自己的小姨童小丫的老师,当得很尽职。他总是说:“小姨我先给你滑一遍,你看着,你仔细看着。”
“小姨,你要这样,像这样,”边说边做着脚下动作,还是慢动作。
“小姨,你别怕,你跳一个试试,我就在你旁边,你扶着我。”
“你多大,我多大,我会把你按趴下。”说完童小丫哈哈大笑。
童小丫确是学会了滑滑板,只是不敢做那些叫她心惊胆战的动作。她的心里既惊讶于外甥的乐于教人,极好地耐心,更感动于一个孩子靠心中没有畏惧,就可以让自己飞起来,游起来。她想,自己也可以放下恐惧,她是被恐惧挡了路。
再一季新夏,小溪五岁。
堂哥、童小丫和小溪去临镇的室内滑冰场滑冰。小溪已经和舅舅来过两次,童小丫是自小溪第一次滑冰时隔三年后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