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堂哥照旧安然地坐在围子外,守着两瓶矿泉水。童小丫和小溪两个人分开滑行,她立时就发现已经远远不比小溪了。
“他一直不停地在练各种滑翔,滑冰就容易多了吧?”看着戴着头盔、护膝和护腕的穿着奥特曼T恤的那个瘦小又充满活力的漂亮身影童小丫感叹。
这鼓舞了她,她也放开手脚尝试加进一些动作。“噗”童小丫摔倒了,在向后仰倒时摔了个屁墩儿,闪了腰。护理师走到跟前时,小溪也看到了。他停在远处,直到师傅把童小丫扶起来,童小丫继续滑行。
场上进来七八个少年,清一色的红,为首的是一个六七岁漂亮的小伙子。童小丫看到小溪滑向那个男孩,他笑着,虽然有些害羞,他想加入他们。男孩看也不看它,倾下身头向前傲气地滑走。小溪追着男孩儿跟了两圈,男孩儿始终没看他一眼。
过入口时,他忽就一声不吭离开了。走到休息处的舅舅那里,舅舅递给他一瓶水,摸了摸他的头,小溪仰着脖子大口喝了下去,又回到场上。
这一次,让童小丫呆住了:小溪在逆向滑行!他对着那个男孩的队伍,向前倾着身,昂着头,一脸倔强和傲然地穿梭在迎面的人流中!
童小丫紧张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害怕得无法言喻。怎么这样?这孩子!
看似非常危险的画面,小溪却没有一点儿不习惯。反而越滑越顺溜,一个瘦小飞扬的逆滑身影!
童小丫不再看,像是又被鼓舞。把自己的速度提快,身子前倾,尝试着单脚,尝试着她不敢尝试的。
她却又被震撼!这次,她的眼角有些湿润。小溪已经不在逆滑,他在队伍最前面,和那个少年肩并肩,两个人脸上都带着最纯真的笑意。
这一年的初秋童小丫就离开了。小溪似乎也听说了小姨的一些事,他变得沉默。在她临走的前一天,突然闹着,要一起打游戏。他把童小丫按在书房的椅子上,把她的电脑打开,自己在客厅里开了台式机。又返回童小丫跟前:“小姨,这是你,这个是我,我们是一伙。他们是一伙,他指着他邀请来的两个名字。”又给她讲了一下怎么打,大致规则。
“这孩子是想以他的方式帮自己!”觉得有些好笑还是不忍抚了他的心,她机械地打着。
客厅传来特别委屈地一声:“小姨!你怎么打我!”
小溪飞快地跑了过来:“小姨,这是我,那两个才要打。”
没一会儿,童小丫的阵营就一片沉寂。再一会儿,哀乐响起。
小溪痛哭。
童小丫走了,小溪的逆滑身影和殷殷痛哭却在记忆里定格。
她又振作起来,再不退缩,再不敢不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