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数字给我一些震撼,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动容了。
“我这个人呀,什么都会做,就是不会做饭。我老公就烧饭给我吃,”偷偷地笑,“早、中、晚都是他做好等我回来吃,几十年了。”说完,还不忘抬头看我,希望得到我的认可般,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初恋般的羞怯。
我连忙点头,“是啊!你真有福气。”
钟点阿姨帮我口 钟点工阿姨给钱上一次
“我和老头子都没什么文化,不识字,我女儿是个大专生,但我女婿学历高,”每每说到关键处,阿姨总会抬起头看着我的反应。也许在她的日常工作中,跟他人难得如此交流,她不太确定自己满心欢喜、引以为豪的事是不是也能得到他人的赞许。
“他是上海交大的硕士生,”说到这里,轮到我吃惊了,可更吃惊的事还在后面呢,“现在夫妻俩都在上海工作,买了两套房,还有个孙子,跟着我们姓呢!”
后面这些话简直连珠炮一样,一股脑儿地蹦哒出来,信息量比较大,让人一时间消化不来。
“啊?!你外孙跟你女儿一个姓,为什么?”
见我一脸诧异,阿姨满足地笑了,也许她正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出其不意,让人惊叹不止。
“因为我女婿是上门女婿,”说着脸上又有了与刚才笑意不同的一丝狡黠笑容。
“哎呦呦,”这次轮到我叫了,“阿姨,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得到我如此的肯定赞扬,阿姨倒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我有些奇怪了,“你这么好的条件,完全不用这么辛苦,一把年纪还出来做钟点工,你就在家享享清福,多好啊!”
“哦哦,我才不要靠儿女养活,增加他们负担不说,还要闷在家里头,难受死了。我一辈子做惯了,从十几岁开始就下地干活……”她还是习惯性地摆手,边说着,继续吃力地将身子挤进床下的暗旮旯处,擦掉平日未曾清洁的灰尘。
打开话匣子的她,干活更起劲了,那天,阿姨讲了许多话,比她以前讲过的所有话还要多。她告诉我,她现在每天要做两到三户人家,周一到周日都排满了,“都知道我人勤快,手脚干净,都抢着要我。说实话,要不是你家离我住的地方近,我都不会来的。”阿姨傲娇地说。
我一直陪在旁边听着,看着冬日窗外,光影沦涟,树干遒劲,枝桠萌蘖,从未发现,一个在我们眼中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拿着最低收入的人,她的生命中却有我们从未感受到的如此美好。一刹那,她又一次让我想起了母亲的身影,永远忙碌不停歇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阿姨在我家已经做了一个月光景。不仅家里收拾得锃亮崭新,而且物品摆放井然有序。她还教给我不少日常打扫的小窍门,付诸实施以后十分有效。
大家都十分喜欢她,于是我兑现承诺,结算时将她替邻居家多做的半个小时工钱支付给她。
她并没有推辞太久,千恩万谢地接下了。
可我内心没有一丝付出之后的心安理得,反倒是油然升起一股羞赧之情:半个小时仅仅15元钱,不够我们吃一个汉堡,不够我们打一次车,不够我们买一袋水果,然而,却是阿姨用她瘦得青筋暴起的双手,竹节一样的指头,一手一脚做出来的30分钟劳动量,实实在在的价值。
我沉默了。
步入正轨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几个月过去,我已经对阿姨十分放心,经常把钥匙放在约定的地方,让她去取,自己开门,一人在家打扫,收拾完毕她再锁门,放好钥匙。大家相安融洽。
可是,有一天,我早上出门,下午外出回来,到了晚上却发现自己平日戴在手腕上的黄金转运珠不见了!
这可是我最喜爱的饰物之一,且不论价值几何,只不过这手链的意义于我何重,非是金钱所能衡量!现在找不到了,好像运气随之带走,我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躺在床上拼命回想前后过程:
只记得平时我都是将手链子戴在手上,只不过那天早上我出门前匆匆忙忙换衣服时,一时手欠将它取下来,随手放在家中。现在也记不清,临出门时倒底是戴在手上,还是放在梳妆台上,亦或是随手塞进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