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忍着点别叫 把她压在办公室玻璃窗 办公室里开会桌下含着

　　“怎么还有你这种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的老爷们儿。”

　　“做个好人吧。你也没睡觉，想来也是无所事事。”

　　风并没有那么大。小林跟在三金后面走，没听见什么风声。别墅外面倒是有几只乌鸦叫，叫完之后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三金打开笔记本电脑放进影碟。窗户上有树枝的影子，上面也没有眼睛放光的猫头鹰。

　　奥黛丽·赫本的《罗马假日》。普通人过一个普通的假期。在一个老朋友的庄园里过假期，跟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互不认识的伊顿先生一家。外面的庄园大到白天可以拿着枪打猎，还可以骑着马在房子前后包围的树林里骑马。六十年代影片的胶片效果，看上去像纸制的背景板被工作人员拖着走，演员借助着夸张的肢体动作演示出自己走动的感觉。电影的画质和时下流行的电影大不相同。小林盯着电脑屏幕，感觉自己被拉回了六十年代。可那时候自己还没出生呢。

　　三金看着电影，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呼噜声响起来的时候，小林关了电脑回屋，刚打开门就被三金叫住了。这小子的听觉比鬼还灵敏。三金一阵死缠烂打。小林又回去了，打开电脑继续看电影。浪费时间的电影。现在根本看不下去。

　　外面下起了雨，被风拍打到窗户上砰砰响。小林打开屋里的暖气。咕噜咕噜的水流声在打开暖气的时候响了起来，小林还以为是隔壁的凯瑟琳半夜又起来梦游了；那天晚上她就站在我屋子的门口，吓得我这几天睡觉都要把门给锁上。雨下得更大了，水流顺着屋檐流下来，瀑布一样的水流把房顶冲刷得干干净净。真冷。小林在三金的浴室里洗了个澡，换好睡衣强忍着睡意看完电影睡觉。

　　第二天还是阴天，但明显冷了不少。小林和三金在房子旁边的骑马场骑马。马看着场地里面的障碍物原地小跳。三金骑在马上，吓得从马上爬了下来。说什么也不骑了。他小时候跟着爸妈去草原旅游，马一个不注意脱缰撒了欢在草原上跑，吓得自己哇哇直哭，被牧民救下来之后就开始哭，整整哭闹了一个晚上，直到把嗓子喊哑才睡着觉。说什么也不骑了，假期干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庄园的管家端着小点心和红茶过来给大家吃。三金和伊顿一家人坐在庄园里面的长椅上吃姜汁饼干喝红茶。小林不饿，想自己骑马去森林里走走。

　　直到现在，小林回想起以前上学时候的奇思妙想，里面是怎么也不会出现“像十九世纪的英国贵族那样骑着马在森林里遛弯”这样的想法的。自己在伦敦住了十年，可这是第一次有机会来到内瑟菲尔德庄园一样的地方度假。托老朋友的福，也托传染病的福；没有传染病怎么也不会改变计划。马吃力地在泥浆里面趟路，越走越慢。小林觉得自己像去找自己发烧的姐姐的伊丽莎白。都是因为别人生病的缘故才出现转折，伊丽莎白碰见了她的达西先生。

　　马蹄子踩实了又软又湿的泥土，每踩一步下沉的距离都要比前一步大上十公分。小林勒紧马缰绳，马被勒得撑大鼻孔喘着粗气，恢复过来之后在地上留下了一坨新鲜的马粪，盖住了之前马蹄子留下的脚印。在叫不上名字的、密集的针叶树的包围之下，天又阴了一些。森林一眼看不到头。如果有阳光就好了，没有小说中潺潺的小溪流、出没的野生动物和并肩走着的贵族情侣，一切比小说还要欣赏得来。最为自然的景致。现在这样，不知道会不会下雨被淋成个落汤鸡，却还要坚持着往前走，总感觉像被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式的神秘主义小说家牵着鼻子走。不知道前面会遇见什么，一下雨马走起来更费劲。

　　马拉完屎扭了扭屁股，俯下身子从土里捡着杂草和苔藓样的东西吃。他跪下的时候几乎要沉下去了。小林趴在马背上，死死地拽着马缰绳，马挣扎着站起来，闷闷地叫了一声。这就好了，安全了。刚才那样就是在沼泽里游泳，说不定一下子就被吸进去再也爬不上来，落得个十分难看的死法。连棺材都进不去。

　　马继续往前走。对，就是这样，稳稳地走，乖孩子。马背上一颠一颠的小林想起来小时候做的一个梦：他和邻居家的小姑娘一起做过山车。平常做过山车他非常害怕，哪怕是喊出来也丝毫减轻不了害怕的感觉；在梦里则不一样，张开双臂大喊大叫之后一点也不害怕了，感觉速度被放慢成平常坐车上高速公路的感觉，喊叫声形成了一道透明的挡风玻璃。小姑娘一边喊一边朝他的怀里靠。他顺势抱住小姑娘。对了，乖孩子，就这么走，你比旋转木马还稳当，让我好好看看森林。没有蚊子和苍蝇也没有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