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桌忍着点别叫 把她压在办公室玻璃窗 办公室里开会桌下含着

　　小林捂着鼻子跑出来。牛的粪便里面不知道藏了多少大肠杆菌。还是外面的空气清新。他深呼吸了一口，混着水珠的空气一股脑冲向脑门，脑袋被糊上了一层水汽。现在还是不能痛痛快快的下一场雨。折磨人的天气。雾积得把整片森林都给覆盖住，脚下的土地以很快的速度直冲云霄来到云顶。院子里的木桌上摆着姜汁饼干的盘子，里面剩下两块饼干，上面还有点吃完没来得及被打扫的饼干屑。小林饿了，把两块饼干一起塞进嘴里。可能是和面的时候姜汁和糖都放多了，辣味和甜味都很重，胃里感觉是火上浇了一把油。口感又软又皮，不过在外面放了这么长时间了，正常。

　　小林把盘子收起来，没有打扫留在桌子上的饼干渣。只有这点东西还有点人气。倘若这个时候以眼前的景物画上一副油画，桌子上的饼干渣一定是点睛之笔。生命的象征。等到什么时候，饼干渣在自己眼里成了脏东西再打扫也不迟。

　　浴室里有唱歌的声音。三金像条死鱼一样靠在浴缸里唱歌。梦里的呓语。做梦都能唱歌，这小子指不定在做什么好梦。头发上还有肥皂泡，三金一头扎进浴缸，过了一会儿猛地从浴缸里跳出来，甩着头发上的水。浴缸里的水也往外溢，带着肥皂泡。水溅了小林一身。

　　小林端着盘子出去，洗好盘子把盘子插进随便两个大小一样的盘子中间。再出去抽烟的时候桌子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桌面上一层水雾。这么冷的天，万一桌子被冻住怎么办？燃烧的烟灰被风吹掉了一小节。烟灭了。怎么吸也燃烧不起来。重新拿打火机点吧。风有点大，点了好几次才点着。风吹得手冷。

　　晚上大家一起吃饭。伊顿先生坐在小林对面，把餐巾整齐地塞在胸前，左刀右叉整齐地摆放在盘子两边。凯瑟琳换了一身睡衣出来，身上一股香水味，从红鼻子红脸蛋和红头发上飘出来。那天她梦游到我屋里就是穿着这件睡衣。她背对着我，短短的红头发像个假头套。香水的味道比现在还浓。巫婆的手上流溢出来的香味，掐住我的脖子不放。小林吓得大喊大叫，打开灯才发现是梦游的凯瑟琳。

　　“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老毛病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总是控制不住。”

　　“快回屋去吧。大半夜的，我还以为闹鬼。”凯瑟琳回屋了，小林倒头就睡。受了惊吓之后睡得反而更香。第二天精神充沛，除了想起来半夜房间里飘着的红色假头套的时候有些后怕。

　　饭桌上没人说话。三金吃完晚饭就回屋看电影了，饭桌上从沉默的五个人变成了沉默的四个人。一家三口和我。伊顿先生吃饭都不发出一点声音，送到嘴里的东西不用咀嚼，囫囵地吞进胃里。小林的喉咙被一块无形的牛排堵得难受，把高脚杯里面的红葡萄酒一饮而尽。这种尽失礼节的做法让伊顿先生感到十分惊讶，剩下的时间他一直盯着小林看。小林把剩下的半块牛排随便切成几块，一口气塞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就离开餐桌。

　　半夜的时候小林又醒了。自从那天晚上被凯瑟琳吓到之后，这几天晚上这个时间总是固定醒来。红色的假头套没出现。把门锁上了，再看见就是真有鬼存在了。就算有鬼也摸不着，没有存在的形态。也许可以在心里面刻出来一个鬼的样子：假如眼前正好有一堆石料：我既可以把他砌成耶稣也可以把他砌成阿道夫·希特勒。穿着黑色的披风，拿着黑色的拐杖展现出骷髅一样的笑；油画记载的黑死病病毒就是这样。它顺着风穿过人群，看见它的人被吓死，看不见它的人被带起来的一阵疾风卷走，眼珠子都害怕得从眼眶里瞪出来了。没有红色的假头套，就是一阵风。就算头发是红色的也抓不住。

　　床底下有什么东西响。一只老鼠在啃床柱。柱子是铁做的，能把老鼠的大门牙崩下来。声音是粉笔使劲在黑板上摩擦发出的那种声音，十分刺耳。小林下床一脚踩死了老鼠。粘液一样的声音。这屋子没法待了。

　　小林下了楼，到厨房里拿出晚餐剩下的那瓶葡萄酒拿出来，守着客厅里的炉火喝起来。炉火烧得正旺。燃烧的声音像踩在厚实的积雪上。积雪上留下个大脚印。但火燃烧过的证据就是一堆木头留下的黑渣，最多能看到因为燃烧过于剧烈偶尔向上窜跳的火苗。三角形的火焰烧得正旺，小林半张着嘴，像傻子班吉那样守着自己心爱的三角形火焰。

　　一颗火星从炉子里迸出来，溅到小林的胳膊上；小林揉了揉胳膊，把剩下的大半瓶红葡萄酒对着瓶子一口气喝完。炉火的光。影子落在上面能看得清清楚楚。传说欧洲地域偏僻的庄园都存在着闹鬼的传说，这里不知道死了多少纵欲过度的贵族和累死的奴隶。他们的魂魄游荡在那片被迷雾包围的森林里，随着风和雨地降临从地下浮到地上，附和着风和雨的声音。就算是做了鬼他们也不放过这个让他们生前尽享荣华富贵的地方。他们是赶不走的。努力，奴隶。奴隶比我干活努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