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篇一:网王耽美文一受多攻 网王小受养成史千 穿越网王之受凤长太郎
啊啊啊啊啊一一啊一一
我躲在病房一角,居高临下俯视着大字型平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相信此时我脸上的表情定是无比嫌恶又无可奈何,如果有人能够看到我的话。
曾经苗条纤细的身材如今堪称“珠圆玉润”,白胖一一实际上是不正常的苍白一一的大脸盘子上表情近乎狰狞,大张着嘴,肥厚的嘴唇黯淡无光且透着紫黑,发出一连串可以称之为“哭”的声音,抑扬顿挫连绵不绝,显然中气十足。
一旁的中年女护工见怪不怪,熟练的抄起消音口罩罩住女人口鼻,以求减少一点噪音。
豆大的汗珠子从女人额头沁处,同时滚落的还有眼角的泪水。
即使如此,隔着厚厚的墙壁,我依然听到来自相邻病房的嘟囔抱怨。
“那个傻子又闹腾了!好吵!”
“为什么不给她赶出去!”
“我要换个病房!这一天天的,心脏病快吓出来了!”
我抱住头拼命缩成一团,像个皮球似的四面乱撞。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让我浑身战栗,恨不能立刻死掉,烟消云散永世不再超生。
求死不得。
个人的生死自己说了不算,全凭直系亲属的意愿。
那个自称死神的干瘪老头子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恨得我牙根疼。
奶奶的,这什么狗屁破规矩!
靠墙老板椅上矮个子的精瘦男人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脸上的笑容不减,眼角鱼尾纹堆起高高的两叠。
你奶奶的大头鬼,让你刷抖音,我让你刷!
我一阵风扑过去,拼命捶打他那颗圆鼓隆冬的脑袋。这个脑袋头顶光秃秃亮堂堂的,四周可怜兮兮一圈短短的头发,手感一点都不好。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当然也许是被噪音打扰了雅兴,勉为其难把视线从手机屏幕里拔出来,拧着眉头移向噪音来源。
“妈了个巴子,哭什么哭!我知道你难受,谁不难受?我不难受吗?!”
哭声一顿,紧接着更大声的响起来。护工暗暗叹气,手上力度不自觉加大。女人憋的直翻白眼,哭声愈发凄厉,音量也拔高了一个档次。
哭,已经是她仅有的表达方式。
一股更强烈的疼痛袭来,体内仿佛有千万把尖刀同时肆虐。痛极气极,唯有更大力捶打男人的地中海脑壳,以求减轻一点点痛楚。
你?难受?放你奶奶的狗屁!
有我难受吗?!
老娘我像陀烂肉一样,摊在这小小的病床上,手不能动,口不能言,没日没夜,已经两年多了一一整整两年零俩月又三天,七、百、六、十、九、天!
而你呢?
度过了最初几个月的惶恐和无助以后,你欣然“认命”。冬夏有空调,水电暖齐全,吃穿不愁,愣是把这间普通的双人病房当成了家。
看这病房里,锅碗瓢盆、绿萝多肉、自行车电动车一应俱全,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你,有什么资格说“难受”?
经常记起小时候,每天路过一家药店,老板养着一条黑白花的小土狗,肥嘟嘟的,四条小短腿,狗脸上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特别喜感。
那时特别羡慕它,除了看家就是玩耍。冬天趴在门口台阶下的毯子上晒太阳,拿一只旧的灰色棉拖鞋当枕头兼玩具,困了垫着脑袋小憩片刻,睡足了抱着又啃又咬;夏天卧在路边树荫下乘凉,两条粗壮的后腿伸出去,肚皮贴着地面,嘴筒子搁在两只交叠的前爪上,眯眯眼,不要太惬意。
可是有一天早晨,我看到小土狗直挺挺躺在马路牙子边,四脚朝天,肚皮涨鼓鼓的,已经僵硬了。
我难过了一整天。下午放学后,趁着天快黑,悄悄带着小铲子在一旁花坛里挖了一个坑,把狗狗埋了。
如今的我,确切的说是我的身体,多么像当年的小土狗,孤零零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耳边充斥着苍蝇冷漠而单调的嗡嗡声,冷风不时卷着落叶无情的拂过。偶尔一两片枯黄的落叶落在我的脸上身上,倍添凄凉。
我也想入土为安,可是没有人来帮我啊。
两年前的那个早晨恍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