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小点声别让你爸听见了 快点畜牲你爸快回来了

时间:2018-12-29 10:53:55 编辑:环宇 来源:网络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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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喝光了缸子里的酒,抹抹嘴要走。杜惠梅忙把半瓶子白酒往爹的衣兜里装,爹说,不用了不用了。他走到门口,又走了回来,杜惠梅以为他拉下啥东西了。他却伸出手来,要杜惠梅接着,说给桂桂买件衣服穿吧。公公走了,杜惠梅觉得手心里温温的,那是红红的一百元钱。

  公公走了,杜惠梅站在门边上楞了一回神。腊月二十八日,日子已经过到了咽喉上了,怎么办呢?这大庚啊,怎么地出去就混成那样?杜惠梅记得,丈夫只在年中时寄过八百块钱回来,那天,拿到了汇款单,她是怎样春光满怀地走过村子,去镇上取钱,那乡道走起来像铺着一层棉花,真让人云里雾里的。不少媳妇大嫂姑妈的过来打招呼,笑一回问,取银子呐?杜惠梅答,讨您笑啦,丁丁点呐!人就诧异,还嫌少啊,让你家乔大爷搬座金山回来吧。就那以后,挖金子的乔大爷却闷声不响了,杜惠梅也再也没有那样眉开眼笑地走在乡道上了。杜惠梅清楚,丈夫是遇到难处了,他是一个顾家汉,决不会乱花一分钱的,这种情况,只说明他在外艰难呢。杜惠梅没怨丈夫,只是替他担忧着,好好歹歹,日子长着呢,别的没啥,保重身体,好好生生地把自己给我带回来就成。这是杜惠梅寄给丈夫的话。现在看来,这最后的一点,他也办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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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门外响起一阵猛烈的鞭炮声,肯定又有谁的“挖金子人”回来了,而且,怕人不知道,弄得声响很大呢。杜惠梅猛地惊醒过来,她赶快把门掩上,突然间心里害怕了,她怕的是:男人要是真的两手空空地回来,那才怎么办啊?他怎么从站上走下车来?青筋爆爆的手上却什么也没有,只有身边呼呼吹过的寒风;他怎么面对全村满怀欣喜踊过去接他又面面相觑的孩子们,那里头可有接过人家多少回小礼品的女儿桂桂啊;他怎么回来面对眼巴巴的父母,还有老二,等他拿钱来补缺呢;他怎么面对村长,还有会计三哥,村长挖苦人的话他听得下去吗?他怎样面对她,一个在家含辛茹苦、等他盼他,希望他带回来温暖和幸福的女人……大庚啊,这每一条都沉重无比,如果你两手空空地回来,光凭你的一把光骨头,能压住秤吗?不能!不能!那就不单是你丢尽了人,整个乔家人的脸皮都要拿去铺在路上、任人践踏了。杜惠梅不敢往下想,她只把门紧紧地关闭上了。

  桂桂也被关在了家里,她把脸紧贴着窗玻璃往外看,眼睛里汪着泪花儿。狗儿斑斑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外面这么热闹,主人却把门关了起来,它实在想不明白,在院子里东蹿西跳地怪叫,提抗议呢。

  夜晚,杜惠梅家早早就吃了晚饭。桂桂在火塘边抱着自己的手臂睡着了,杜惠梅把她移到床上去。她本来要做一点针线活,把被面上的几道裂缝缝一缝,可是打开衣柜找针线,却看见了丈夫的一件汗褂子,洗得白白的,叠得正正的,拿起嗅了嗅,有一股淡淡的肥皂的清香味。褂子是昨天才洗的,丈夫走时脱下来,杜惠梅一直舍不得洗,她把那褂子放在枕边,有时候深夜睡不着,就拿出来嗅嗅,那就是乔大庚的味道啊。其实,丈夫刚走时,这屋子里到处残存着他留下来的气息,柴房、鸭圈、那把砍刀柄上,特别是院子角落的一堆灶灰,那股浓浓的尿骚味。丈夫爱在那儿洒尿,说要沤一堆灰肥来种瓜……这些气味在丈夫走后慢慢就消失了。杜惠梅的鼻子灵得像猫,她知道丈夫乔大庚的味道一天一天从空气里散去,离得越来越远了。杜惠梅捧着这件洗过了的褂子,心里突然后悔得要死,不知道他回不回来,为什么要洗呢?杜惠梅拿褂子捂住脸,一会儿,褂子湿了。

  腊月二十九,杜惠梅家没开大门,村子里的热闹却更密集了。大公路上的班车每过一次,村里都会骚动一回,出去的男人或闺女该回来的,都赶着趟回来了。杜惠梅躲在家里,外面的声音让她心惊肉跳,她明明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要面子的男人,他不会回来的,特别是不会把脸面别到裤腰上回来。杜惠梅太清楚丈夫乔大庚了,如果他回来,他最没有脸面见的还不是别人,就是她自己啊!当初他拍着胸脯走出乡道,回过头向妻子挥手的姿势是何等的大方豪气,如果让他灰头土脸地回来见她,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事情虽然如此,但她还是隐隐地盼望着,外面会不会突然又有了乔大庚的消息……女人就是这样,对事情的直觉是她们的天生的本能,但她们又常常怀疑自己的直觉,或者是愿望压倒了对于事实的直觉。杜惠梅就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半天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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